成亲一年多来,她却是没什么机会与景故渊把臂上街游玩过,一来之前他要伪装身子带疾坐在轮椅上,大街上行人往来频繁如织布之梭,他行动不便。 t二来他喜静出门也少,总要她陪在府中,蝉噪鸟鸣更显王府幽静,倒也真是闷坏她了。
景故渊心里多少愧疚,只想补偿她让她今夜玩得尽兴。
夜市的路算不得狭窄,但今夜人多,宝马雕车芳香满路。盛装的妇人未嫁的姑娘擦身而过只把那目光投射在伊寒江身上,放肆得好像一盏盏舞动的彩灯光影流转。
含珠出了门便喊起了伊寒江公子,只紧紧跟着她身边倒是把真正的主子给扔了,拊掌道,“以前上街,我家公子虽不及伊公子这般玉树临风,倒也还是有一两个姑娘愿意看他的。但今夜她们全都看着伊公子了,想来伊公子是我南蛮第一美男子,连兀彦齐将军的儿子都比不上。”
金律扣了含珠后脑勺一下,“你是不是忘了我还在你身后,人家是人后讲是非,你倒是好,人前也敢说起主子长短来。”
南蛮的姑娘作风大胆,有手里捧花的女子直接掐下一朵榴花扔到伊寒江身上,她接住后回了一眼就见那人移开了视线满脸娇羞。随后又是陆续有人向她扔花过来,她手里捧得满满都是,低头闻了闻,只当作是战利品一般展于人前,颇为自喜的看了一眼景故渊的两手空空。
焰火流光却也比不得景故渊的笑粲然像是催开了树茂花繁,“你今夜可是成了潘安在世了。”
伊寒江自鸣得意,她面若敷粉又是得自伊世丑一身妖异的邪魅气息,谁人与她一块都相形见拙。“那就说明我的办法是对的。”
金律只看着周遭的女人目光如潮水翻打而来,反而摊前眼花缭乱的饰物却是饱尝冷落,“一会伊公子若是要挑选东西,这捧满一手的花又要怎么处理?”
伊寒江毫不怜惜道。“直接扔了不就得了么。”
金律笑道,“若是这样就不知道要碎掉多少姑娘的芳心了。”
含珠想了想,挤进不远的一个摊子里,不一会就拿回一个竹篮,对伊寒江道,“公子可以把花都放在里头,一会若是要挑东西时,含珠给你拿着,不就好了么。”
金律摇摇头,“我倒没见你为我也这样勤快过。总是吩咐了你才有所动作。 可见你平日都是偷懒没用上全力,下个月给你的月钱是不是也该扣一扣。”
含珠口齿伶俐,“有人做事是事半功倍。有的人做事则是事倍功半。我给公子做事虽然只出五分力,但也都是做得尽善尽美了,公子有何理由扣我工钱。”她含笑的看着伊寒江,“至于我给伊公子做事勤快,那是因为爱美之心。等公子长得如伊公子这般好看时。再来抱怨吧。”
景故渊笑道,“我以为在南蛮,身材魁梧的男子比较受青睐。”
伊寒江扮起男儿虽然是fēng_liú不羁的姿态,却是身高只到他的肩膀。她的高挑气韵,也只是对女子而言出类拔萃。而他身边的金律当真是昂藏七尺鹤立鸡群,却也是沦落到无人问津的一流。
金律一笑。“方才含珠不是说么,爱美之心。魁梧的男子自然受南蛮姑娘的青睐,但样貌好的男子却也是人人都喜欢的。只能怪这位样貌过好。男女通吃了。”
景故渊看着热闹的街巷,人头攒动笑语盈盈,“从前孤陋寡闻,亲眼所见才知南蛮上京这般繁华。”真是丝毫不输皇都。
金律道,“从前还真不是这样。多得和辉公主主张发展商业,这夜市也是当初拟定的三十二条条例中的一条。重商才能国富。国富才会民强。”
景故渊夸赞道,“如此说来那和辉公主当真是奇女子了。”
金律笑着,笑意中颇有豪情壮志郁郁而不得展的遗憾,“只可惜这些货物不能作通商之用,若是边关可以通商,赚取的或许就不只是这数斗的盈利。”
景故渊笑道,“或许哪一日两国便通商了也未知,到时兄台就能大展拳脚了。”
金律爽快道,“我与你夫妻相识虽然不过数日,却是共患难过。直接喊我名字就得了。”
才眨眼的功夫就见那篮花已经是转手挎在含珠的手腕上,伊寒江弄来一把拨浪鼓,当着景故渊的面前摇晃起来,两侧缀有弹丸来回打击,发出规律的节奏声,“买回去哄昂儿,好玩么。”
其实这拨浪鼓皇都也有,只是她现在兴致上了头,看到顺眼的就想买,他也随她了。只看着前边的摊位水泄不通,很是好奇的问,“你怎么挤进去买这个的?”
她笑道,“我还用挤么。只用拍拍她们的肩,自觉就让路了。”
金律道,“这拨浪鼓是买回去要送亲戚的孩子?”
景故渊拿过那拨浪鼓,看着鼓面上绘了童子戏金鱼的图案,提起他的儿子,眉尖上是化不开的慈父情怀,“是买给我们的孩儿的,都还未满周岁。”
金律笑道,“公子还是千金?”
景故渊灿烂一笑,“是个男孩。”
金律抱拳先是与景故渊道了一句恭喜,又道,“我想着总要送些什么东西给二位心里才会过意得去。我有间铺子是专卖玉石珍宝就在前边不远,不如二位去挑一件,我分文不收只当是祝二位喜得麟儿。”
景故渊才要拒绝,他却是盛意拳拳的加重了语气,“这不是送给二位的,而是要送给孩子的,在南蛮送给刚出世的婴孩的礼物只当是福气,推拒不得。”
这样一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