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睛落在那个男人身上,冰冷嗜血的眸光看的那个男人心惊胆颤,弯腰把地上哭的歇斯底里的女人扶起来,用那个女人挡住自己。
骆司曜目光越来越冷,就在他即将发作的时候,林琅扯了他的衣袖一下,“算了,我手臂好疼,陪我去看一下吧。”
骆司曜这才发现她脸色惨白,额头上都是冷汗,鲜血顺着右手指尖滴滴答答的往下流。
骆司曜的眼前晕眩了一下,觉得她指尖上滴下的血像是割开他的心放出来的,疼的他直哆嗦。
他手忙脚乱的将林琅抱进怀里,往急诊室的方向跑,“忍着点,马上就好了……”
今天在急诊室里坐诊的,是个已经从医院里退休又返聘回来的老大夫,他给林琅做了详细的检查,趁护士给林琅上药包扎不在的时候,摇头叹息。
骆司曜见他脸色不好,以为林琅伤的厉害,连声问他,老大夫叹口气,“林医生大概是倒地时用手腕撑了一下,腕骨裂了……”
骆司曜盯着他,手脚冰凉,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老大夫又是一阵摇头,“可惜了,虽然恢复好之后不会影响到基本生活,但是以后林医生大概再也不能上手术台了……”
骆司曜呆住,“为什么?”
“因为手术是最精密的工作,由不得一丝一毫的差池,林医生的手腕即使修养好,以后也没办法长时间的手腕悬空拿着手术刀工作,所以……”老大夫摇着头惋惜,“可惜了,林医生是我见过最有前途的儿科医生,再过十几年将无人能比,真是太可惜了……”
骆司曜看着老大夫,觉得心上像压了几千斤重的巨石,又好像被塞了一把粘土糊在嗓子里,让他胸膛里闷的厉害,无法呼吸。
他无意识间转头,原本就有些苍白的帅脸,瞬间失去了全部血色——林琅正站在门口,眼睛里迷蒙了一层水汽,原本清澈明亮的眼睛,此刻黯淡无光,充满绝望。
骆司曜知道失去站在手术台边的位置对林琅代表着什么,那是她过去十几年来一直奋斗的目标,那是她人生里所有的骄傲,却在一瞬之间,全部失去。
他觉得心脏发紧,眼眶发热,猛然冲过去,把她抱进怀里,用力箍着她,温柔拍抚她,“没事没事……你还有我啊……失去所有的一切也没关系,你还有我啊……”
林琅冰冷僵直的身体在他的怀中渐渐柔软,她伏在他的肩头无声的啜泣,哭了好久好久才哽咽着说:“对……幸好我还有你……要不然……我真是一无所有了……”
她说完之后,骆司曜觉得不对劲,再低头看时,她已经在他怀中晕了过去。
……
林琅再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躺在骆司曜的房间里。
“醒了?”骆司曜正坐在床边看她,见她醒了,满眼欣喜。
“嗯。”
她动了动身子,想从床上坐起来,骆司曜连忙扶起她,在她身后塞了个抱枕,让她坐的舒服。
“谢谢。”林琅微笑,心情平复了很多。
她一向冷静睿智,情绪崩溃只是一瞬之间,再醒来,她又是那个清新理智的林琅。
“这就对了,”骆司曜揉揉她的头发,“不能上手术台就不能上手术台呗,空下来的时间刚好陪我,你不知道你每次一做手术就是好几个小时,我总怕你累到,有多心疼。”
“我一受伤,你嘴巴变甜了许多。”林琅抿着唇笑。
即使她在笑,还是掩不住眸光的黯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