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爸爸给龙爷爷拜完年以后,就去报了一个旅行社,准备一家人去九寨沟好好乐呵乐呵。也算是犒劳宁妈妈生两小子的劳苦功高了。
宁婉给林泽去了个电话。毕竟当初说好了,一个招呼也不打,是不礼貌的。林泽在都城,离宁家老家所在的洛市乡下,有很大的距离。况且宁爸爸也准备从洛市直接出发,不兜回都城了。宁婉本来就觉得这事不怎么靠谱,又不知道怎么跟林泽说。
说起来,这个大师兄一直都挺“端着”,挺冷淡的。这么突然地来一手,让宁婉既疑惑,又无所适从。
出乎宁婉意料的是,林泽根本就不在都城。他去他爷爷那儿了。林泽说他以为宁婉家是春节前去九寨沟,还等着宁婉的电话呢。现在这样却是无法成行了。宁婉很矜持地深表遗憾。却无法抑制地在心里大笑三声。
最后是宁婉一家,还有宁爸爸的朋友小梅叔叔一家,一起去九寨沟玩。前世也是如此,但却是宁婉九岁的时候才去的。宁婉记得很清楚,因为当时是宁婉第一次坐飞机,非常新奇。这里摸摸,那里摸摸,而且耳鸣的感觉并不好受。后来,宁婉出行基本靠飞,所谓新奇,也就消失无影了。
宁婉记得她很喜欢梅叔叔家那个比自己小半年的,香香软软的小妹子。很乖巧,而且很聪明。总是跟在宁婉后面,梳一个小马尾,尖尖的脸蛋,跟在宁婉后面,“宁婉姐姐,宁婉姐姐地叫。”宁婉就以大姐姐的姿态保护她,然后也拉着她漫山遍野地跑。留下许多欢笑。
现在的小梅妹妹也四岁了,萝莉头,扎着两个小纠纠,扑闪扑闪的大眼睛,萌到了极点。说来这个小梅妹妹跟宁婉也有点相像。小梅叔叔是宁爸爸在珠城的客户,也是新富起来的一代。说不上大富大贵,但是生活还是很宽裕了。也就养成了小梅妹妹这种天真单纯,不在意金钱的性格。
可是这个小梅妹妹后来其实挺惨的。因为这个看着有点胖,憨厚无比的梅叔叔找了个小三,抛弃了小梅妹妹的母亲。她母亲很怨恨梅叔叔。不让小梅妹妹去看梅叔叔。生活上,亲爸爸跟别人家的爸爸还是有差距的。条件上自然是一落千丈。
小梅叔叔,小梅妹妹两人每次见面。都像是打地道战一样。其实虽然梅叔叔对不起梅阿姨,但是父女毕竟是人伦天性,拦着不让见面其实宁婉觉得还是有点过。父母婚姻的不幸,其实说到底是子女的不幸。
不过毕竟是别人家的家事,宁婉也不好置喙。
又是这个毛病。好像先知一样。看见别人,就想他们以后的际遇与命运。真是摆脱不了的魔障呢。
“宁婉姐姐,你在想什么呀?”小梅妹妹梳着齐刘海,一双大眼睛好像麋鹿一样稚气又灵动。
宁婉一笑,“我在想那些大人们好没用哦,走得那么慢!”然后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眼睛骨溜溜地转,好似在酝酿什么坏主意,“我们下水去玩好不好。你看这个水有五种颜色呢。好漂亮。”
九寨沟的水。天然无雕饰,在五彩斑斓中透着自然的灵气。
从雪山之巅轻灵而下,梯级注入高山湖泊,继而又漫溢出来,以千军万马奔腾的气势倾泻而下。跌落深谷,将一匹匹华美的银缎。编织成千万颗珠玉,再汇聚成溪,穿过绿树红花,苇蔓泽石,涓涓流去,构成了珠连玉串的河中湖群和千姿百态的流爆,似银帘、似锦帛,或低呤浅唱,或仰面高歌,或激流奔腾,或潺潺而下。宁婉前世来九寨沟之时,已是六年后,这样令人惊叹的美景,已经随着游客的增加,渐渐流逝。
宁婉驻足。九寨的天空与彩林,仿佛一同溶化在大大小小的海子当中,演化出水天一色的魔幻景观。宝镜磨砂般的湖面,流光溢彩,耀眼夺目,熠熠生辉。倾斜于湖畔的杨柳枝干,吸附着钙华了的流态堆积物质,丛丛苔藓,绿叶如茵,顺水披散,千姿百态,充满了勃勃生机。每当微风掠过水面,阳光映射下五彩斑斓的水面如鳞甲闪闪,波光迷离,透露着些许神秘。
有轻风拂来,潮湿的雾气吸进了宁婉的鼻腔,有一种雨打芭蕉的凉意与清新。水面则泛起一重重清碧的涟漪,山的倒影、树的倒影一时都被涟漪们吞没了。
大片的墨绿和深蓝,倒映着黛青的山峦,山峦上被寒风铰剩下的一簇簇金黄的桦树尾梢,还有率性倒卧在水底的树木,优悠着宁婉的美好时光。
这样的时光,随着年华渐长,终日碌碌,追逐着金钱与成功,又哪里能够体会?宁婉有些明瞭了宁爸爸为什么这么喜欢旅游。因为只有在自然的山水里,才能够暂时地忘却自己的责任,还有压力。前路如何,无需去想。只需享受此刻,便已经足够。
小梅妹妹两个小山包样的辫子有些散了,像不规则的小羊角,两眼笑眯眯地。宁婉牵着她的手,任凭泥土满地,随意地坐在路边,把脚丫子伸到海子里,一拨一拨地打着水。山风,清湖,只觉岁月静好。
宁婉回过头,看见宁爸爸和宁妈妈相携而来。连忙站起来,双手合起来,舀了一手水,朝宁爸爸,宁妈妈泼了过去。宁爸爸扯了宁妈妈的手,赶紧躲过了,肃了脸,就要骂宁婉。
“嘻嘻,嘻嘻。”宁婉拍手,“你们走得好慢哦。我和小梅妹妹两个小朋友都走得比你们快,羞不羞?”
宁爸爸眉毛一跳一跳地,“宁婉,你都这么大了。怎么还不懂事?”显然对宁婉搬嫩,正大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