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吟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抬头看看外面,天空一片湛蓝,白云飘散三两朵,明亮的阳光铺洒在天际。t/公路两旁栽植的树木挺拔,地上的落叶厚厚的积了一层又一层,还能看见有几片随风飘起,和着空中正在掉落的树叶一起飞舞。他没再看我,只是摇摇头,“下次再告诉你。我们回去吧。”
“喂,你怎么这么不负责任?”我有些愤愤不平,勾起了别人的好奇,却又轻巧的留下一个悬念,是要让我今晚不要睡觉么?还是.....他这个混蛋压根就不知道平叔和爱人之间后来怎么样了?
电光火石间,自以为抓住了把柄,我很是得意的,把早就播放完毕的光盘重新放好,再次播放,如水的古乐倾泻出来,混合着静默无言的大山、触目所及的苍翠和那不时飘落的微黄树叶。恩,心情忽然变得很好,忽然不想计较太多的得失。
深山老林,如果心境对了,其实是很能洗练人的心灵的。
许是刚刚听了平叔的故事,想到在别墅中,在那平叔所设计出的作品中呆了一晚,切切实实的感受到了一种绵长无言的爱意,那是我此前只在书中所能见识到的深情。想来,那种相爱时的亲密无间与鹣鲽情深,应该要比常人的爱情更加纯粹吧。
只是,平叔的爱人应该不会是像清荷所认为的那样的温顺柔弱,相反,在温和的表象下,平叔的妻子应该是位柔中有刚的人。她应该有着自己的坚持,有着不会轻易为人所知的原则,那是一处只有满怀爱意靠近她的人才会察觉到的吧。
好可惜,她为什么会听信了清荷不怀好意的揣测,为何会一走不回头。为何不给平叔一个平反的解释机会呢?
清荷.....就是刚才在山上,我们见到的那个女人么?她站在松树下,对我挥手时,那削薄的嘴唇微微上扬,应该是在对我微笑。从她出现,到我们分开,尽管她一直稳稳地站着,那股凌厉的感觉一直散发始终。我却感觉到她的身上有一种看不破的悲伤笼罩着。
向来,在嫉妒心的驱使下,伤害自己的亲姐姐如此之深。破坏了姐姐的幸福婚姻后,她应该是自责的吧。
不然,她也不会跑来这深山中。徘徊不去。
“责任?”吴吟挑挑眉,停下了要发动车子的动作,忽然有些玩味的转过头来,嘴角微撇,又是一副欠扁的自我感觉良好。“怎么?想要我对你负责么?”
靠,我就知道,这家伙无时无处不在自恋,无时无处不在以打击我消遣我为乐。
我怎么就这么轻易的上他的当。算了,还是硬着头皮迎上吧。
“哪里。我是在想啊,刚才看见的女人应该就是清荷吧。她应该是想要过来给姐夫道歉的吧?”我试探着偷眼瞄他。想着,怎样才能让明显已经不想要再继续八卦下去的吴吟能把平叔的故事完完整整的讲完。
要知道,被八卦和好奇心折磨的人是绝对不能容忍自己听了一半的故事忽然被打断的!这也就是为什么。我见到网络上自己喜欢的作者开书时,一直花钱养着就是不看,直到有天,这位作者宣告:“亲们,我的书完结了。我要开下一本了,请继续支持哦~~”的时候。我才会十分得瑟的跑去点开页面,从头到尾的看个一个星期两个礼拜的。
哎,我这种急躁的人,连我自己都替自己捉急。
“不着急上班的事情了?”吴吟顿了顿,良久,没有回答,却反问我,“我要是再说下去,你可能今天就不能上班了。我们可以直接回家睡个迟到的午觉,然后,一起手牵手...恩,勾肩搭背的去外面吃一顿烧烤或者火锅啥的了。”
“恩....”我在挣扎,和吴吟这个半吊子不一样,我是很重视工作,很重视自己在工作岗位上的责任心的。这也就是为什么,在江南做资料整理工作时,我的编辑不催我,我依旧能在截稿日期到来之前交稿,并且,在对编辑说了辞职的事情时,他会很可惜的表示对我挽留,并且和我约定将来什么时候想做了再联系他。
我在自己的玩乐本能和负责任的道德本能之间徘徊,浑然忘了注意无孔不入要耍流氓或玩弄我的吴吟在做什么。
车中的音乐缓慢流淌,一曲作罢,一曲新出,流淌的水声潺潺流过,古筝等弦乐和着空灵的音符拂过耳际。
“其实,刚才的女人,并不是你所认为的清荷。”吴吟发动车子,在寂静的盘山公路上渐渐加速,打开的车窗里灌进来瑟瑟秋风,空气中干干的叶子有几片飞过,在将要进来车内的时候被车速飞快甩落。
“恩?”我有些惊讶。按照刚才吴吟的描述,清荷应该就是像刚才的女子一样,尽管优雅从容,却还是被自己身上所具有的嫉妒心和羞愧心折磨。这些负面的情绪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施加在她的身上,以至于,年深日久的,她的气质渐渐的变成了一股凌厉中透出悲伤的感觉。
如果....那个人不是清荷的话,那么,她这样徘徊不去的原因就不会是愧疚心了。而吴吟对她的不友善,也不会是因为她破坏了平叔的幸福。那么,究竟是什么原因会让她在这里流连不去呢?吴吟又为什么对她冷面相对呢?
我不敢想,不敢往深了想。
忽然,生离这个词冒进脑子里,我像是被雷击中了一般的想起这个吴吟一直在强调着的无奈。
莫非,生离,并不是指两个人地理距离上的分开,也不是指误会的难以化解。而是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