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广看了一会姬姒,点头应道:“好。”他心中暗暗想道:这个姬小姑,真真是个杀戮果断的,她明知道任何事情,一旦交到十八郎手中,便意味着把事情闹大,可她还是毫不犹豫。
……
自得到了素和公主被刺客斩杀的事,王璃便一阵愕然,她和几个心腹坐在花园里,谈起这事,还不禁有点惋惜。
那婢妇更是轻叹道:“好不容易有一柄这么蠢,这么容易借的刀,居然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死了。”转眼,她又说道:“那姬氏,也运气太好了!”
王璃一边垂眸画着一副画,一边轻言细语道:“那个素和甚是让人厌恶,她死了也就死了。”转眼,她又轻声说道:“既然这样都奈何不了她,明天就让那些想要攀附我的夫人小姑知道一事:琅琊王璃有一次远远看到姬氏女,竟是面有戚色……”
几乎是她这话一出,那婢妇便感慨地赞道:“还是小姑聪慧啊,这么一句闲话,足够使得那些急欲攀附我王家的人对姬氏女出手了!便是事后调查起来,小姑这话也无甚不妥!”
一侧,一个婢女则是抿唇轻笑道:“这下姬氏女惨了,一下子多了几十个世家要对付她,只怕身败名裂都是最轻的了。”
婢女说这话后,几人都看向了自家小姑,见到王璃闻言毫无所动,也没有发话出来,她们当下明白了:对姬氏下手,不必留情,至少,她的下场,必须比身败名裂更惨!
就在王璃与几个心腹说说笑笑,轻言细语中决定了姬姒命运时,一阵脚步声传出。
看到出现在视野中的郎君,王璃惊喜地站了起来,她娇声唤道:“十二兄!”
来的这个郎君,长相俊雅,气质出众,与一般的世家子弟比,他明显沉稳而雍容,却正是这一代的琅琊王氏最杰出的接班人之一,琅琊王十二。
如王璃这样的庶女,对上琅琊王十二,其地位差距,不下于君臣之别。因此,她陡然见到十二郎过来,便连忙站了起来,一侧的婢女婢妇,更是连腰都直不起来了。
琅琊王十二却是表情淡淡,他径自来到众人面前,坐下后,琅琊王十二甩出一张纸,说道:“看看吧。”
王璃一怔,连忙接过那纸,满满一张纸,上面都是记录,王璃匆匆看了半页,已脸色发白,她抿着唇,强笑道:“十二兄,这是什么意思?”
琅琊王十二抿了一口茶,淡淡地说道:“这是谢十八给我的。”
谢十八三个字一出,王璃一屁股软倒在榻上。一侧的婢妇见状,连忙捡起那张纸看了起来。
纸上,先是写着这次婢妇唆使素和公主对姬氏兄妹下手一事,再在后面,记录着王璃与姬姒兄妹所有打交道的经过,以及那过程中,他们之间说过的话。
记录很详细,一字一句毫无错漏。
琅琊王十二抬起头,他看着王璃,徐徐说道:“阿璃,这个姬氏兄妹,一共与你就见过两次面,第一次,姬氏女救了你和咱们琅琊王氏几百号人,最终,你感谢她,给了她一块玉佩做信物以通行走。第二次也就是前几天,姬氏大郎又救了十几个郎君和他们的部曲,这次琅琊王氏虽然不必承他的情,可你们之间也没有结仇。一定要说有怨,不过是当时姬家大郎坚持要近前去观看庆山游匪的搬迁,你让人喊话阻止,却被他拒绝。事后,你说了一句,“他若惊了这些匪徒,使得节外生枝,定然有许多人不会饶他!”然后,你又说姬氏大郎,“不知天高地厚,不知轻重,可厌也!””
琅琊王十二抬头看着王璃,轻声说道:“便这么一件小事,就值得你含恨在心,煽动素和公主出手,来对付他们兄妹两人?”
王璃脸色大白,她颤声道:“不,不是的,不是的……”
不等她辩解,琅琊王十二手一举,他轻描淡写地制止了王璃要说的话后,又道:“这上面的内容,是谢十八派人一点一点查出来的。谢十八查出来的东西,难道还有错漏?辩解的话,以后都不必说了。”
一句话把王璃和她的心腹打击得脸色惨白后,琅琊王十二又说道:“说真的,你的所作所为,不止是谢十八,便是为兄,也大不明白。我琅琊王氏出来的小姑,就为了那么一件小事,便要制救命恩人于死地?!还有,素和公主那等脏臜货色,谁允许你去勾结的?”
琅琊王十二站了起来,他看着王璃,徐徐说道:“你知道谢十八在把这页纸递给为兄时,说了什么吗?他说,你让他恶心了!”
琅琊王十二这话一出,王璃整个软在地上,一双眼中神采尽去。
琅琊王十二看到这样的她,轻叹道:“你也知道怕了?你可知道,为兄听到他那话时,心里有多难受?陈郡谢氏的谢十八啊,何等宽宏大量,坦荡fēng_liú的君子,他这一生,只怕没有对什么人,说过恶心的话吧?可今天,他对咱们琅琊王氏的女儿说了,他对咱们这个数百年的姻亲家族的一个未出嫁的小姑说了。阿璃,你可知道,谢十八这句话一旦传扬出去,对我琅琊王氏,会是何等致命的打击?”
转眼他又说道:“听说当初在外时,你曾奋不顾身地挡在谢十八面前,明知他并不需要你这般维护,你还是做了?这么说来,你是中意了人家谢十八?不过以后,谢十八这个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