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谢琅抱着姬姒上了驴车。
可是驴车才刚刚驶出一步,便有一个急急的女声从外面传来,“十八哥哥,十八哥哥,是你吗?”
谢琅一手搂紧扭动不休的姬姒,慢慢掀开车帘一角。
对上他温柔澄澈的眼,外面这个不知名姓的美貌小姑顿时流下泪来,她急急说道:“十八哥哥,她们说你刚才说了,姬氏是你的妇人……可是可是,你不是早就弃了她的吗?”
面对这陌生的小姑几近无礼的话语,谢琅依然一派温雅,他微微颌首,挺温柔地说道:“你说错了,我从来就没有弃过她。”
那小姑几乎慌了,而这一转眼,又有几个小姑围了来,接着,另一个小姑哽咽地说道:“十八郎骗人!你当初明明就弃了那姬氏女的!”
谢琅十分耐心地听着,只是她们话音落地后,他又挺认真地回道:“我确实从来没有弃过姬氏!”
说到这里,他微笑着命令道:“走吧。”
“是。”驭夫立马应了,驱着车驶过一众呆怔的小姑们,进入了街道中。
就在谢琅准备拉下车帘时,突然的,他竟是闷哼了一声。几个部曲听到这声音,连忙紧张地看来,可这一回头,他们看到的却是自家俊脸晕红的郎君。见状,他们心中格登一下,迅速地转过头去。
这时,谢琅压低的声音传了来,“这一路只怕不得安生了。”众人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却见前面的街道处,几辆驴车一字排开挡在路中心,把谢琅的去路挡了个干净!
看到那些驴车里苍白着脸含泪望来的小姑们,又回头看向微敞的车帘内,一时连忙把扯开的衣襟重新束拢,一时又把墨发迅速抽了回来,时不时还因疼痛而发出一声闷哼的谢琅,谢广突然有点想笑。
不过他清楚地知道。饶是自家郎君现在是百年难得一见的狼狈,他也万万不能当着他的面笑出声来。于是,他连忙和几个部曲一道,转过头看向另一个方向。那表情真是专注至极!
几个世族小姑,和一些路人再次挡住了谢琅的去路。
一个小姑掀开车帘,苍白着脸轻泣道:“刚才听人说起,十八郎为了姬氏女大闹安华公主府,可有其事?”
见到谢琅那双澄澈悠远的眸子只是温柔又无奈地看向自己。也不说话,那小姑更伤心了,她咬着唇又道:“十八郎,你这般全心全意地对待一个寒门女,那我们怎么办?”她这话一出,又有一个小姑在那里哽咽道:“十八郎,你若娶妻,自有王袁之女,那等门第我们敬仰都来不及。你若纳妾,也定然是门第不凡才情出众的一百世家之女。我们便是心中有妒,可也终有一线希望。可你明明弃了姬氏女的,如今却当众闹了公主府,你是想告诉我们你的心都被那姬氏女夺了吗?你这样做,叫我们情何以堪?”
紧接着,又一个小姑哭道:“十八哥哥,你若联姻我们无恨,可你若为了一人反反复复颠颠倒倒,我们却是好生恨苦!”
谢琅很想叹息。
他又伸手按紧缠在自己身上摩娑不休的姬姒。因姬姒在他身上摩挲得太厉害,谢琅知道自己的额头上都渗出了汗。而且,因着她时不时的一些动作,他的喉结都滚动了好几下,俊脸更是潮红得不像样。
谢琅伸出修长的指节。在不经意间又拉下一点车帘后,他清泉般温柔的声音徐徐地传出,“你们都是多情之人,自当知道,这世间唯有情之一字,最是不由人。”
谢琅这话。简直是最直白地承认他对姬氏曾经反反复复颠颠倒倒,他也真对姬氏女动了心动了情。一时之间,众小姑大是绝望,哭声四面而来。
在她们痛哭流涕时,驭夫连忙驱起了驴车,就这样,在众小姑的恍恍惚惚当中,谢琅的驴车再次冲了出去。
驶了十几步,谢广回头,他看到自家郎君衣襟处被扯得大开,一只雪白丰腴的小手正轻轻在他锁骨喉结处抚动,而随着那小手的动作,自家神仙般最是雷打不动的郎君,已经额侧青筋横露鼻尖法出,谢广不由忍着笑说道:“郎君尽管拉起了车帘,若是再有小姑拦路,就由我们代答便可!”
几乎是谢广的声音一落,也不知驴车中的姬姒做了什么,谢琅竟差点**出声,他连忙又把车帘拉下一点,再清清冷冷地回道:“不可,她们询问,是想知道事实死了这条心,你们回了话也是无用。”几乎是最后一个字刚刚落下,谢广便听到自家郎君“唔”了一声,竟似被什么堵住了唇一样。
听到那个声音,谢广还来不及发笑,猛然又听到驴车中传来自家郎君“咝”的吃痛声,当下,他担忧地问道:“郎君,你怎么了?”
他的声音一落,谢琅那有点恼羞成怒的轻语声便传了来,“无事,不小心咬了一下舌尖。”
只怕不是一不小心咬了舌尖,而是那个缠着郎君索吻的姬氏,吻了后又恨从中来咬了他一口吧?
谢广既想到了这一点,几个部曲也都想到了,当下,几人都低下头苦苦地憋起笑来。
就在这时,前面再次传来了一阵喧哗声。
这喧哗声有点响,谢琅匆忙拿起手帕拭去唇上的血迹后,优雅地把车帘再拉开一角。
这一次挡在道路前的,足有十几辆驴车,而驴车外的一众女流,则有四五十人。
这么十几辆车堵着,四五十个小姑拦着,一时之间,直是把前方的街道堵了个密密麻麻。
待得谢琅的驴车驶来,一辆驴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