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崔玄的回答很爽快,他轻笑道:“是啊,挺熟悉的,都关注了一二年了。”
说到这里,崔玄转过头来,他深邃的目光瞟过几个幕僚,突然唇角一弯,表情中带了几分邪气地说道:“去找一个官媒,让他带上我的名贴和礼物,去向那刘宋国师求亲!”
“求亲”两字一出,几个幕僚便呆若木鸡了!
一直以来,他们都觉得自家大人行事天空行马,不到最后永远不知道他的意图所在,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自家大人能够任性到这个地步!
过了一会,一个幕僚哭丧着脸说道:“可是大人,那刘宋国师是个男的!”他又强调道:“他是男的!”
“唔,这样啊?”崔玄摸了摸自己光洁的下颌,寻思了一会后,他挺正经地说道:“你们放心,这姬越的来历我早就打听过了,他本就有断袖之嬖,而且还是居于下面的那个。所以这亲还是可以求的。”
一个幕僚听到这里,忍不住跳了起来,“大人,你这是连自己的名声也不要了吗?”
这幕僚的声音刚落,另一个幕僚却哈哈大笑起来,“不对不对,这亲确实是求得。哈哈,那刘宋国师如此了得,我家大人却把他当成女子一样求娶,这是在羞辱那刘宋国师啊!对对对,这亲求得,这亲确实求得!”
崔玄转过头来,他深邃得宛如星辰的眸子挺认真地看了一会那幕僚,然后,崔玄露出雪白的牙齿一笑,他低低说道:“此言……好象甚是有理?”
……
谢琅前来时,看到的便是那么一千匹马的浩荡阵仗,以及站在群马当中,脸色发白神情恍惚的姬越。
当下,他大步走来。
刚刚来到姬越身后,姬越便低声说道:“十八郎,那崔玄知道我是女子了。”、
一句话说得谢琅脸色微变时,姬越急急转头,他抬着头眼巴巴地看向谢琅,轻声道:“十八郎,我好象闯祸了。”说罢,他把自己到了这个地方后,崔玄先是用这些马来吓他,再那么施施然地出现。一句一句,把当时的情景和对话全部复述一遍后,姬越眼睛也不眨一下地看着谢琅,等着他说话。
谢琅抬起头朝着山坡上的马群打量而去。
过了一会,谢琅说道:“这一千匹马,是一个警告。”他转头对上一脸不解的姬越,耐心地说道:“崔玄看中了你当朝国师的身份,他当时的出场方式,既是一个下马威,也是想让你深刻的记住今日的情景,令得你在向陛下禀报此事时,因心理作用而对北魏实力产生畏惧之心。他想借你的口,对陛下和朝臣们发出警告。阿姒你可能不知,这几年陛下见我朝兵强马壮,颇有北伐之意。”只是,当时的姬越显得对政治太不敏感了,也怪不得崔玄挺有点失望的。
这时的谢琅,脸色当真非常凝重,正如崔玄一直关注他一样,他一直以来,也不遗余力地调查崔玄的一切。可他派出了那么多人,竟是根本就不知道,那崔玄竟拥有这么可怕的驯马能力,这一点,只怕刘宋朝庭也不知道吧?
他崔玄来扬州才几天?区区几天,他便能驯服一千匹马。这样的对手,要是在战场上相逢,那会有什么后果,还真是难以预料!
而且,正如崔玄说的,扬州对马匹管制不严一样,刘宋的诸多州郡,包括刘宋朝庭,其实还有很多不足的地方。这些不足,平时还不打紧,可一旦爆发战争,就会使得刘宋大军有腹背受敌的危机!
现在的刘宋,根本没有强盛到可以发动北伐之战的时候!
想到这里,谢琅马上转头,让谢广马上去调查这一千匹马的来历,和崔玄来到扬州后发生的一切。
谢广大步离去时,一直在寻思谢琅所言的姬越,也马上记起了前世发生的一些事:是了是了,就在不久后,陛下会以一种极其鲁莽而草率的方式,对北魏进行了大面积的攻击,当时整个刘宋上下,都做着北伐中原,一统天下的美梦。
可是,那场北伐真的太草率了,陛下也真是太高估了刘宋的实力了,北伐军出征后不久,便以落水流水之势惨败,并因那一场大战,刘宋这些年来积累了的元气一耗而尽,从此以后,刘宋再也没有如今天这么强盛,太平过。
就在这时,姬越仰头看着谢琅,急急又道:“十八郎,他还识破了我的女子之身,这怎么办?”
谢琅看向了姬越。过了一会,他轻叹道:“他最开始只是试探罢了……那样的人,多智近妖,他随便试探一下,你却一步一步落入他的算计,最终不打自招!”姬越的错误,在于表现得对谢琅太熟稔太随便,再加上,谢琅与姬氏女之间的事,当时闹得太大,崔玄只怕早有耳闻。他就这么一个隐约的怀疑,崔玄就那么随口试探几句,姬越便把自己的把柄送到了其人手中!
听到这时,姬越的脸色越发白了,他唇嚅动几下,最后还是不安的继续问道:“那,那怎么办?”
谢琅却是怔怔地看向了姬越。
姬越的头发还有点乱,显然是刚刚被抽起玉冠后,因没有镜子梳子,只得胡乱把头发束起之故。
而姬越的发冠,正是崔玄抽起的……
此时正在中午时份,春日的阳光照在姬越的脸上身上,令得他那白玉般的脸,那修长的眉,那黑白分明的眼,都如笼罩着一层光……光是看着他这个样子,就可以揣测到,他洗去铅华后的女子真容,是何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