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谢琅已经揉搓起眉心来,谢广站了起来,他沉着一张脸冷笑道:“那依你们的意思,却是想怎样?”
那病弱小姑显然就等着这句话。她软软地跪了下来,怯弱地朝着谢琅行了一个礼后,那小姑痴痴地望着他,流着泪水说道:“十八郎能为了一个已死之人亲上坟前拜祭,乃是至仁至善之人。小女子自十三岁得知十八郎的名声后,便思念至今,如今能有机会见到郎君。还请郎君赏给小女子一个机会。让小女子为奴为婢,侍侯郎君直至终老。”
简单来说,这个小姑就是想长留在谢琅身边了。
听到这里。谢琅慢慢地直起身来,只见他缓步走到那小姑子面前,而看到他一步步走近,那个病弱小姑双颊飞红。眼中的欢喜爱慕都要流溢出来了。
转眼,谢琅便来到了那小姑面前。他低头看着那小姑,轻柔地说道:“不行。”
说出这二个字后,谢琅广袖一甩,缓步走了开去。而一侧。谢广等人则是站了出来,只是一个转眼,那一家子便被谢氏部曲们强行驱离开去。
望着谢琅远去的背影。一个部曲朝着姬越嘿嘿笑道:“我就说了昨天郎君那样做不对,这下好了。以后还不知道有多少相思成疾的女子找上门,逼着郎君对她们的相思负责!”转眼,那部曲又道:“这家人一看就是豪强出身,刚才他们以为能借此攀附上陈郡谢氏时,那神情真是好不得意。”
姬越没有说话,倒是一侧大步返回的谢广听了,在那里淡淡说道:“别一竿子都打死了,那位阳小姑,郎君前去祭拜也是应当。”转眼他又说道:“十里铺之事传出去后,这种人肯定还会有,以后见到了给些金打发就是,别让他们闹到郎君面前。”
得了谢广这话,众部曲马上应了一声,“是。”
见到懒懒散散坐在那里的姬越,谢广走到他旁边跟着坐下。
伸出木棍挑了挑火堆后,谢广突然说道:“这些年,痴慕我家郎君的小姑不知其数,有时候,我们这些当部曲的,光是赶这些痴心女子,都会赶得手发软。”他说到这里,蓦然转过头来,朝着姬越看了一会后,谢广又道:“十八郎是个极会享受生活,也极是心宽坦荡之人,这些年里,不管遇到过多少绝色,也不管有多少女子为他要死要活,他从来都是风过无痕,从来不在心中留下半点印迹。姬小姑,我真盼着十八郎从来没有遇到过你!”
当然,最后一句,谢广是压低声音说的。
姬越听了谢广这话,慢慢转过头来,他黑白分明到了极点的眸子,冷冽的,又带了些嘲讽地瞟了谢广一眼后,姬越淡淡地说道:“我也曾经想过,要是没有遇到过谢十八可有多好?”说到这里,姬越站了起来,他极轻极轻地说道:“其实我都不明白了,我与你家郎君都是拿得起放得下的,怎么这样就羁绊住了呢?”
看到姬越转身离去,良久后,谢广低叹出声。
转眼间,一晚过去了。
这一个晚上,姬越是一个人的。
因为头一个晚上睡得好,第二天醒来时,姬越神采奕奕,整个人精神得很。
而队伍在行走到中午时,前方的岔道上,出现了一支扬尘的队伍。
远远望着那支队伍的旗帜,有人惊喜地叫了起来,“快看,那是琅琊王氏!天啊,那是琅琊王氏!”
琅琊王氏,陈郡谢氏,这是世人几乎神化了的顶尖门阀,绝顶士族。如今,这些大多数连建康也没有去过的人,突然能同时看到琅琊王氏和陈郡谢氏的队伍,能同时看到两家的嫡子,那种激动简直难以言说。
谢琅这时也下了驴车,他远远看到那队伍中的旗帜,不由轻笑道:“是琅琊王十二来了,不过他的身后,怎地这般胭脂阵仗?”
说罢,他带着谢广等人,大步迎了出去。
远远看到谢琅过来,那琅琊王十二也下了驴车,风度翩翩地走来。
身为这一代的琅琊王氏领袖,未来的琅琊王氏族长,这琅琊王十二长相虽只是俊秀,那风度气质却是绝佳的,饶是以谢琅那逼人的容光,他站在旁边也毫不逊色。
琅琊王十二大步走了过来,他与谢琅见过礼后。便指着后面那贵气逼人的驴车队,以及浩浩荡荡的部曲美婢,说道:“情况你知道了吧?那北魏国师这些年来驱佛驱得厉害,听闻他要到扬州来,那些被他赶到了扬州的高僧们也都往扬州跑了。以前,在北魏时,他们没有开口的机会。现在到了我刘宋。这些高僧可是摩拳擦掌了。”
转眼他又指着队伍中的郎君小姑们一指,说道:“这些都是虔信佛家的信徒,她们听说天下高僧齐聚扬州。便一个个也想往扬州跑,正好我要到扬州处理一些事,只好一路护送了。”
说罢,他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递给谢琅。说道:“这是你母亲给你的信。对了,信的内容虽然我没看。可我也知道一点,听说是陛下被义武王夫盅惑,决定对你下手了?”
琅琊王十二说到这里,不由冷笑起来。他沉声说道:“前阵子你母亲还以你的名义,向皇帝做出了让步,当时我听说皇帝撤消了你与姬氏女的婚姻限制时。还想着你这厮总是盼着能有明君在世,现在找这个借口向皇帝做出让步也是正常之事。便是我这次来扬州。也是准备让一部份利给皇帝。可没有想到,你都做出那么大的让步了,这皇帝一转眼还是第一个想拿你开刀!”
面对琅琊王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