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王氏看到了什么,姬姒一点也不在意。
她只是在众女委屈的叫声,在众人齐刷刷转头看来时低下了头。
这时,河段的下流处,突然传来了阵亢奋的尖叫声和笑闹声,那声音是如此快乐,如此充满激情,不知不觉中,吸引了好些人转头看去。
趁着众人的注意力转移,谢琅牵着姬姒的手朝外走去,转眼间,两人的身影便没入了桃林中。
望着那两个越去越远的身影,那些自始至终都把注意力放在谢琅身上的小姑们,一个个泫然欲泣的。
一直以来,谢十八这个人,虽然身边连侍婢也无一不是绝色,可众人一直知道,他并不曾与任何小姑走近过。因着这一点,前阵子姬姒便是被他始乱终弃,在那些春闺女子心中,她也是值得羡慕的。而现在,居然亲眼看到谢十八吃起了回头草,身份普通的小姑还没有什么,那些对谢十八性情为人非常了解的小姑,一个个竟有了凄然之感。
转眼间,谢琅便牵着姬姒的手进入了桃林深处。
今年的春暖得早,这桃树上,处处都是半大的花苞,想来过不了多久,这里便是桃瓣纷纷,美不胜收。
而就在谢琅还在向前走去时,突然的,姬姒把他的手重重一抽,她停下了脚步,转头盯着谢琅,声音微哑微冷地说道:“谢家郎君,你逾越了!”
对上缓缓转头,澄澈的眸子瞬也不瞬地看着自己的谢琅,姬姒凄然一笑,她轻轻地说道:“谢十八,以后别这么对我了,我这人心小胆小,实在受不起。”
谢琅看着她。
他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样的姬姒,他也第一次发现,这样一张脸上,出现那般凄然和不堪回首的表情,会是如此让人害怕!
是,那一次再遇,化身姬越的她,也在自己面前表达过愤怒,可那只是愤怒……
陡然的,谢琅的脸白了一下。
可与此同时,他握着姬姒的手,却更紧了。
这时,一阵春风吹了过来,春风拂面,明明暖洋洋的,可沉默地站在那里的两个人,却透着一种瑟杀。
又过了好一会,谢琅开口了,他的声音低而温柔,带着几分轻哑,“可是阿姒,我的便宜都被你占光了啊。”
说出这句话后,他的声音一变,于沙哑中添上了委屈,“……我还是个小处男呢,那天晚上却被你又抱又摸的,我可是用了好几天才缓过神来的。”说出这么一句让人目瞪口呆的话后,谢琅闷闷地看着姬姒,软软的,委屈的又道:“你现在的意思,是不想负责吗?”
姬姒瞪大眼看着他。
好半天,她才吞下一口口水,想道:他竟然还好意思说自己是小处男?这世间,真不会有比谢十八更没脸没皮的人了!
抬头见到谢琅还在委屈地瞅着自己,姬姒从鼻中发出一声冷哼,面无表情地说道:“你要我负责?如果我记得不差的话,那天晚上,我们并没有发生什么!”
在这个上已节可以合法野,合的年代,便是世家大族的小姑,便是与男人约会了,只要她不是被人当众逮到,只要红丸还在,她就可以理直气壮地对人说,她一直冰清玉洁着,从来没有与男人发生过什么。所以姬姒这话,一点也不离谱。
可是,姬姒声音堪堪一落,谢琅便苦笑出声,然后,她听到他失落的低语声,“可是,那天晚上我真的好痛苦……我还什么都不懂,却被阿姒这样那样的强了又强……”
姬姒真地说不出话来了!
她不敢置信的,无法回神地瞪着这个极端不要脸的男人,过了好一会,才从喉中发出一个低叫,“谢十八!”她恨恨地低嘶道:“你这个不要脸的!”
这一次,姬姒的叫声堪堪落地,谢琅便猛然伸出双臂,把她搂在了怀中!
他紧紧地搂着她,紧紧地搂着。
姬姒刚要挣扎,却听到谢琅低哑的,带了几分温柔和坚定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阿姒,原谅我。”过了一会,他又低低哑哑地说道:“那样的事,以后不会再发生了。”
他的怀抱那么那么的温暖,他在她声音轻声承诺的语气,也那么那么认真。
姬姒双眼空茫地看着前方,她想道:可是,我已经不敢相信了,也不想再走一遍了……
这话,她还没有说出口,蓦然的,后面一阵脚步声传来,那脚步声多而杂,间杂着一些妇人们粗野的说笑声。
随着妇人们走近,谢琅松开姬姒,牵着她的手朝另外一个方向走去。而他们才走了几十步,对面又是一群小姑高高兴兴地过来了。
……也是,那么多人都聚集在这河流上下,要想寻一块清净之地,哪有那么容易?
就在谢琅牵着姬姒的手,在桃树丛中钻来钻去时,没有人注意到,不远处的河滩上,袁小姑一直在孤零零地望着。
自她看到谢琅和姬姒手牵手走在桃树林中后,便一直这般自虐似地站着。许久许久以后,一个婢女来到了袁小姑身后,说道:“小姑,要不咱们回去吧?”
她直是叫了两三遍,袁小姑才慢慢回过头来。
她双眼无神地看着自己的几个婢女,直过了一会,袁小姑才低低地说道:“我都十七岁了。”
几婢:“……”
在她们的静默以对中,两行泪水无声无息地流下袁小姑的面颊,她哽咽着说道:“这么多年了,我就算再欢喜,却也不曾真正指望能嫁给他。可他谁也不娶也就罢了,要是他回过头来,还是选择了姬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