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她的脸一干净,庄十三便上前一步,他握着姬姒的下巴,令得她转过头来。
对上洗干净脸后的姬姒,庄十三呆了下,过了一会,他低低地说道:“比当年,美多了。”
说到这里,庄十三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又低低笑了起来。
他笑了一阵,慢慢松开姬姒,负着手在舱中踱起步来。
看了庄十三一眼,姬姒聆听起外面的声音来。外面,却是异常的安静,既不见哭喊厮杀声,也不见欢呼笑声,仿佛一切都凝滞了。看来,那支河匪还没有死心,还在与庄十三的黑蛟船队无声地对抗着。
就在这时,庄十三的声音传来,“姬阿姒,你说你这般从我舱中出去后,那谢十八还会不会要你?”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种恶劣的狠意,沉沉地盯着姬姒,庄十三咧着雪白的牙齿又开始低笑,“是了,你这么聪明这么能干,又生得如此美貌,那谢十八还没有得手呢,他当然不会愿意放弃你。只是嘛,那陈郡谢氏就不一定了,王谢士族,这么了不得的门阀,怕是容不得一个与河匪有了不清不白关系的女子进门了!”
庄十三说的这个话,姬姒早在过来时,心里就有了数。甚至,她还知道,真正的事实,只会比庄十三说的更严重。
可以说,她姬姒,从今日起,再也清白不起来了!
一个小姑,没了清白名声,便是谢琅再喜欢,那陈郡谢氏也容她不得!
可那又怎样?她原本就没有想过要嫁给谢琅,她每次与谢琅相处,都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转眼也能笑眼盈盈。谢广他们都说她是没心没肺,可她何曾不是在想着,能与谢琅在一起的日子,过得一日便少了一日,她不能让自己这短短的快意时光,浪费在伤心赌气上!
庄十三说出这番话后,一双黑沉的眼一直在盯着她。
他在等着姬姒的反应。
可让庄十三没有想到的是,姬姒的反应,却挺有点云淡风轻,甚至,在对上他的目光时,她还自嘲的笑了下。
原来,她也只有那么喜欢谢十八吗?
知道这个消息后,庄十三慢慢地放松下来,他退后一步,坐在了榻上。
倚榻而坐后,庄十三仰头看着姬姒,过了一会,他说道,“真是个无情无义的女人!”
说这话时,他不由想到从前,从前的姬姒,明明对自己迷恋不已,明明都在千方百计地讨好自己了,可她就是有那个能耐,不过在外面走了一趟,便态度全改,便对他再无心意!
见到姬姒转过头,悄悄看向一侧的沙漏,庄十三笑了起来,“不必看了,一个时辰后我自会派人把你送回。”他挑高了一侧的眉峰,从几上端起一盅茶后,一边喝着,他一边冷冷地说道:“我庄十三便是要你,也得堂堂正正取了你的身子,再明正言顺地把你抬入我的家门。这一次把你叫过来,不过是想绝了你与谢十八的后路罢了。”
说到这里,庄十三又是低笑起来,他喃喃说道:“权势真是个好东西,你说是不是?”
权势当然是个好东西,要不是他手中握着这支黑蛟船队,她哪会这么乖乖地站在他面前,眼睛看着他,耳朵倾听着他的声音,心思也只在他的身上打转?
想着想着,庄十三的笑声又传了来。
两人独处的这么一会,庄十三一直在笑,姬姒悄悄看了他一眼,心中知道,庄十三便是这样,一旦处于激动中,就会这样笑着。
这时,姬姒轻轻的声音传了来,“你替三皇子办这样的事办得多了,以后他一旦上位,只怕会拿你开刀!”
她说这话时,却甚是温柔。
庄十三垂着眉眼,心中闪过一抹恨意:这个无情无义的女人随随便便一句软话,怎么就能令得我想要落泪了?
庄十三直是沉默了许久,才在姬姒以为他不会回答了时,低低地说道:“如果能报仇,死又算得什么?”
就在这时,姬姒突然说道:“你是不是受伤了?”
直到这个时候,姬姒才发现,庄十三外露的薄唇,苍白得异常,而这么一会功夫,舱房中开始飘散着一股血腥味,庄十三那件玄色衣袍的右胸处,更是渐有湿渍渗出!
他受伤了,而且还伤得很重!
怪不得他说,今日不会取她的身子,原来他受伤如此之重,根本动不了她!
听到姬姒语气中的关心,庄十三头也不抬地说道:“没什么!”
在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交谈中,时间渐渐流逝。
直到一个时辰过去了,那支河匪的队伍,在斟酌再三后,才选择了离去。而他们一走,姬姒便听到了一阵哭声伴合着欢呼声从客船的方向传来。
就在她悄悄又看向庄十三时,庄十三站了起来。
他大步走到了姬姒面前。
就在姬姒抬头看向他,眼巴巴地等着他放她离去时,突然的,庄十三抓住姬姒的衣襟便是重重一扯!
“咝——”的一声裂帛声传来,转眼间,姬姒的外裳便被撕成了两半。当然,她里面还有一件胸衣,所以衣襟虽破,却不曾露出里面的肌肤来。
庄十三突然撕破姬姒的衣襟后,便向后退了一步,只见他从一侧暗柜中拿出一个盒子,从盒中拈出一些粉末后,庄十三走到姬姒面前,在她的脸上颈间涂掉起来。这些粉末,表面呈暗灰色,姬姒一眼便看出了,它也是一种易容之物。
抹完之后,庄十三退后一步,他朝着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