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影没有因为凌云的问题表现出什么异常,依旧美丽从容,娇美的脸上露出显而易见的轻松与喜悦,她毫不隐瞒道:“这倒不是,我家数代经商,于朝政没有半分关系。正因为如此,家父才希望家中有兄弟可以出仕。夫人想必知道前些日子轰动全国的官职竞选一事吧,家兄的官就是由此而来。姐姐您可不要笑话如影和家兄,家兄虽无大才能,好在性格耿直为人正派,任职礼部员外郎还是很有信心的。”
凌云如今完全是妇人打扮,将头发全部拢在头顶盘成髻,上面戴着金制莲花冠,脸上略施粉黛,一派雍容贵气,减少了几分少女尚存的稚气感。如影仍是姑娘家的打扮,头顶是百合发髻,后脑一部分头发披散在身后,妆容精致,体态柔美。两人相对而坐,面上都带着得体的笑意,看起来相谈甚欢。
另边厢,宁氏急于夺回府中权柄,一时苦于没有理由,院中下人也不知道还有多少人可信,遂立即打发人去传信,将相府产业中自己安排的心腹管事们传来。
以陈老为首的几个管事被宁氏在荣福堂接见的消息没一会儿便传到了凌云耳中,当着叶如影的面,她不好多说,仅是转头吩咐侍候在一旁的梅竹去找珠儿说说话儿。
宁氏也不刻意避着凌云,甚至有些挑衅的意味。望着下面站着的八人,宁氏先是冲他们发了一通火:“这一个月来你们做什么吃的,竟让那小贱人安安生生的,是不把本宫看在眼里吗?”
陈老身子一颤。首先跪倒在地,大声叫屈:“殿下冤枉啊,属下当时可是极力反对的,奈何丞相大人一心向着夫人。又有付浩明那起子人帮衬,属下几人势单力薄,您当时又昏迷不醒,属下等人实在没有办法啊!”
其余诸人也纷纷跪下喊冤:“是啊,殿下,您不知道夫人的手段有多厉害。一开始就打咱们个措手不及,后来查账的时候更是亲力亲为,多么小一个漏洞都能被她立刻发现,没有您的命令,属下不敢做手脚啊!”
“说来说去都是你们的道理,本宫要你们何用?关键时候都要靠本宫,哪天本宫被那贱人气死了,你们也半点不反抗是不是?”宁氏虽知他们说得有几分道理,仍是克制不住自己的怒气,逮着几人狠狠地训斥起来。
八人听着宁氏刺耳的声音只有跪在地上战战兢兢不敢言语。直到跪得头晕眼花口干舌燥,才听宁氏的声音失了几分力道,头上传来略带痛苦地一声呻吟,许久没有发话。八人循声望去,但见宁氏一手揉着太阳穴,身子斜靠在宽大的座椅上。正皱着眉偶尔发出一点声音,看起来很难过的样子。
守在旁边的适意和如意见此,立即上前问道:“殿下,您怎么了?”
宁氏心头怒气难消,又觉得脑子里一阵阵地抽痛,听到丫头们的话也懒得回答。眼看八人还在地上跪着,她有气无力的挥挥手,没好气道:“跪在那有何用,还不说说看有什么计策,本宫要那贱人亲手将手中的权柄交出来!”
陈老等人为难地互相望了一眼。半晌,他才开口道:“殿下,这怕是有些难办啊,一来夫人精于查账,若是属下等做了手脚一旦被发现那可是大罪过。二来夫人行事谨慎,前些日子拿钱给丞相大人都是从嫁妆里出的银子,再者夫人有丞相大人撑腰,一般事情是动不了她的。”
宁氏听着他的话越听越气,一怕扶手,暴怒道:“难道就没有办法对付那贱人了吗?”
陈老布满皱纹的双眼一眯,整个人顿时显得十分狡诈阴险:“殿下别急,属下的意思是若想对付夫人,就要想办法克制于她。”
“接着说下去。”宁氏掀起眼帘瞧了他一眼,怒气未消。
陈老于是将自己的想法细细道来:“属下这段日子并没有闲着,夫人其实还是有些弱点的,而其中最大一个弱点就是她那不成气候的父族。夫人虽然少与他们来往,但这家族关系可是没有办法彻底断绝的,咱们若是从这入手,或许会有很大收获。”
宁氏陷入沉思,瘦了一圈儿的脸上此时的表情愈发显得尖刻,想到凌云的时候更是眼皮直跳面容扭曲。
凌氏和几个管事的一番话凌云半点不知,等到她开始传午饭招待叶如影的时候,陈老一行才从荣府堂退出来。他们并没有在府内逗留,皆是一脸肃穆地出了府。
饭毕,凌云听到梅竹禀报此事,尚未有何反应,就见宁氏院里的丫头跑过来禀道:“夫人,老夫人病了,传了太医过去。”
凌云当时正与叶如影喝茶,闻听此言,第一反应就是难道这就是几人一上午商量出来的对策?
本想先送走叶如影出府再过去瞧瞧情况,谁道叶如影坚持要去看望宁氏,凌云不好拒绝,只有在心里祈祷宁氏千万别在外人面前整出什么幺蛾子来,不然相府的脸面可就丢大发了。
结果来到宁氏院里,凌云一眼看到几位太医正皱着眉头凑在一起商量方子,她又有些不确定了,难道不是装病?
转眼见绿意守在宁氏房门外,便召了她过来问话,凌云沉静地望着她:“老夫人是怎么回事?”
绿意梳着双丫髻,一身桃红色衣裳,十五六岁的模样,瘦小的脸上带着一副怯意:“回夫人,殿下今日召见几个管事,大发了一场脾气,等几位管事走后她便说头疼,本来以为是被气到了,过一会儿就会好起来,谁知慢慢地殿下就难过的叫了起来,婢子们这才传了太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