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芝哼了一声,伸手在身边一株青竹上一压,但见那困住岑?跟梅笑雪的竹笼,便自己弹了开去,又变回了青青翠竹,枝繁叶茂,完全看不出跟那真的竹子有何不同。
岑?松了手里的剑,手掌却抵在梅笑雪的背心,沉声道“你们若是要捣鬼,我自会让你五脏六腑俱毁,你们庄子,若不是喜欢那邪门歪道,无须我师父来,我一个人便足以将你们这庄子尽数毁去。”
梅笑雪感觉身后岑?一股强劲内力,欲吐未吐,贴在自己背心,便皱着眉道“姑娘功夫之高,在下敬佩得紧,听姑娘话语间,对永宁府世子,嗯,就是你那位师父,十分看重,你却不知,你那师父,最是fēng_liú的人,我半年前,便见他百般宠溺一位青楼弱质女子,看样子,姑娘这种烈性脾气的女子,不是太对他胃口罢,哈哈。”他话音未落,却感觉背上一痛,一股压力从身后逼来,紧接着胸口一闷,竟然一时无法开口。
“你是不是认为我不会真的动手?”身后岑?冷冷说道。
梅笑雪哪敢再说什么,只得低着头老老实实往前走,远远的,已经看到一堵山墙跟那扇月门。
“他是我师父,他早有那心上之人,谢姑娘才貌无双,温柔似水,跟他堪称天造地设。”那岑?的声音,似乎带着一丝酸楚。
梅笑雪哦了一声,却终于可以再开口,便说道“这么说来,那谢姑娘真是不幸,噢,姑娘的内力竟然是大乘八宗一路,想不到姑娘年纪轻轻,竟然修的是如此上乘的心法。”
岑?心中不禁一凛,她不过是微微吐了一下内力,这个看上去有几分疯癫的男子,竟然能道出她的师承渊源,这夜茗山庄,果然有几分诡异。
“我们庄主,没事喜欢研究天下武功,我们耳濡目染,略知一二而已。”梅笑雪已经感觉到了身后那掌心之间的内力有片刻波动,便知道岑?在想什么了。
“哦,那你们庄主,功夫一定很高了罢。”岑?来了这半日,却能听出这庄子上的人,对那位闭关不出的庄主,甚是诚服。
不想那梅笑雪,却举起了袖子,掩着嘴,轻咳了一声,道“我们庄主武功,却是是不可测,不可测。”
那一直跟在二人身侧的泽芝,也突然凄然道“小怀,你那太一功,练得差不多,就行了,歇断时间吧,万一庄主出关,发现你都快赶上她了,就不好了。”
小怀认真答道“伯父已经多次交代了,这些日子,我除了扫地,别的功夫,不曾练过。”
“这我就放心了。”
说罢,这梅笑雪,泽芝,小怀三人,齐齐长叹了一口气。
岑?只觉得一头雾水,心中无限纳闷,只觉这庄子里的人,处处都透着诡异。
谈话间,四人已经穿过了院门,来到了前院。
只见那株老槐树下的石桌边,挨挨挤挤的坐了一圈的人,正是李炎跟邵安等一干人。
那帮人看见岑?,脸色均是一变,纷纷放下手中茶盏,站了起来,齐声道“??姑娘。”表情甚是敬畏。
梅笑雪苦笑道“姑娘这下可放了我罢,我们这些人,没有谁是你们对手的。”
岑?哼了一声,冷眼在邵安等人身上一一扫过,见他们神色虽难堪,但面容如常,身上亦无束缚,虽被囚禁了几日,但倒也红润,想必这庄子这几日在生活上,倒也照顾得这几人不错。
“你们丢死人了,”岑?放了梅笑雪,却来到了李炎身边“你好大的胆子!竟然还敢在这里喝茶,你知道回去世子会怎么处罚你么,”说道这里,突然声音一低,贴在李炎耳边道“东西呢?”
李炎手哆嗦着,从怀里拿出一枚小小的玉章。
岑?手一挥,便将那枚玉章纳入袖中,低声道“东西若丢了,你十个脑袋都不够掉的。”
李炎面色如土,并不言语。
岑?说罢,看了庄中诸人一眼,冷声道“打搅了,告辞。”
这时,却见帘光带着一身清香,走了过来,手里拿了一封书信,笑嘻嘻的道“这封信,到得府上,交给你们世子罢,外面马匹都为诸位雇好了,不过话说最近庄子上手头紧,这车马费,还要贵府自己出罢,过些日子重阳到了,诸位不妨来庄子上小坐,把酒赏菊,共话桑麻,都是欢迎的。”
“好说,好说。”邵安便要抱拳告辞,却看到岑?冰冷如刀的眼神,便赶紧低下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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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之后,秋风更加瑟瑟,吹得树上的叶子,哗哗作响。
庄子所在的山谷,一片寂静,只是那夜茗山庄菊馆内,却灯火通明,几个人围坐烛灯下,梅笑雪脖子上缠着纱布,手里拿着一样东西,反复的掂量。
那是一枚小小的长方形玉章,拇指般大笑,通体墨绿,跟今日下午岑?从李炎手中拿去的那一枚,几乎一模一样,几乎。
“镇魂令的传说,不知是真是假,这事,要不要现在告知庄主一声?”说话的,正是竹君凌云。
另外几人齐齐摇头。
“第一,这镇魂令,说到底,不过是个传说,第二,庄主若听闻了此事,必定闹着要去寻那镇魂令,不晓得又要给庄子添多少麻烦,第三,就算她找到了镇魂令,她也是练不到那天下第一的。”说话的男子,身着淡黄长衫,面如冠玉,目如朗星,却是这间馆子的主人,菊君节华。
“第四,就算庄主真的练成了天下第一的本领,归到了忘忧剑派的门下,对我们庄子,却是一点好处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