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影却没觉察到对方的动作,也压根看不到这枚几乎无形的峰尾钉,但是唐非凡那一声怒喝倒是吓了她一跳,这一吓,后半截话便噎了回去,就这么一刹那间,那枚峰尾钉已经擦着她的耳朵飞去,落入她身后的雪地中。
但是这唐非凡却也同样被吓了一跳,就在他出手的那么一瞬间,便感觉到一左一右两股力道向他袭来,他手腕稍微这么一抖,那枚毒针便失去了准头。
正当他向四周望去想看是何人出的招的时候,却见朱逢秋已经身形一闪,来到他面前,眼睛直视着他,沉着脸说道“十八年前,我师兄曾与你父亲结伴南下,回来时便变得呆滞无比,什么事情都记不起来,连我他都不认识了,你父亲说他是得了一场病,此刻看来,只怕不是如此罢! ”
唐非凡脸色变得苍白,一时之间竟不知道如何回答。
这时,开始有些骚乱的人群中又一人走了出来,该人年约五十开外,身形健硕,一身紫色缎面锦袄,左手拇指戴着一枚碧绿的扳指,腰胯一把弯刀,刀鞘上镶着彩色宝石跟九枚金色圆环,这一身打扮,在一干衣着简朴的江湖人士中略显突兀。
“朱掌门暂且息怒,”来人带着笑,高声对朱逢秋说道“十八年前的事情,唐少侠那时还不过是个十来岁的孩子,他知道什么,看在薛某份上,暂且莫要为难唐少侠,你若觉得令师兄病得蹊跷,大可等正事了解了以后再做处理。”
此人话一说完,却见朱逢秋鼻子里微微哼了一下,袖子一甩,终于后退了两步,不再去看唐非凡。
鄢弄影此刻便又斜眼打量了来者数眼,心中知道,这人口中的大事。自然是干掉自己。
果然,那人说罢方才那番话,又转过身子来,手指着弄影,对周围众人大声道“这邪神复生我也曾听说过,并非空穴来风,唐少侠不愿拿黎民苍生性命犯险,并不为过,但是若这孩子并非邪神后裔,岂不是滥杀了无辜。这未免有违道义。”
他这话一说完。果见人群中不少人频频点头。
弄影听他这番话。似乎有了转机,心中大喜,不由得满怀感激的看着这姓薛的大汉。
朱逢秋亦带着一丝疑虑,问向这人“莫非薛掌门有何两全之策么?”
但见这人眼睛扫了弄影一眼。指了指西北方一座高耸陡峭的山峰,又接着头转向朱逢秋,微笑道“听说朱掌门此地最高之峰为苗基岭,若这孩子当真无辜,则冥冥中自有天佑,不如将她带至苗基岭,若她能活着离开,则说明她无辜,诸位也就不要再为难这孩子了。”
他这话一说完。摩珂罗跟朱逢秋均是不语。
弄影抬头望了眼那座白雪皑皑的山峰,心中真是悲愤交加。
这苗基岭比她此刻所在的红石尖还要高上许多,地势险峻,几乎无路可上。莫说她鄢弄影,就算是身强力壮的男子。也极难攀爬,更何况山顶极为严寒,若非内力极高之人,只怕到了那里便要冻死。
这人分明是想要她死,又不愿意背负那杀害弱小之罪名,便想出来的这么个法子。
此人狡诈之极,比那唐非凡还要可恨许多。
于是她满怀着悲愤,怒目打量着眼前这人,当她双眼扫到那人跨中大刀时,突然开口道“尊驾可是晋中太原府金刀门人称九鬼连环刀的薛望山薛掌门么?”
这人愣了一下,不经诧异道“你这小姑娘却也有几分见识,在下正是太原府薛望山。”
鄢弄影望着这个薛望山,由衷赞道“我说呢,这等好法子,也只有你薛掌门可以想出。”说完,点了点头又道“如果我没有记错,三十年前,你与你师兄寒蝉子一起去到西域,在龟兹国获得一本刀谱,你二人各执一半,说好回去一同研习,但是走到塔里木沙漠的时候,你盗走了寒蝉子的那一半刀谱,并将他背囊里的食物跟饮水一同盗走,你既独吞了这本刀谱,又手不血刃,不必心怀愧疚,这金刀门掌门当得那叫一个风生水起心安理得,在下深感钦佩矣!”
鄢弄影这话一说完,却见薛望山脸色一变,怒吼一声“你小小年纪,竟敢在这里血口喷人,坏我名声!”
他三十年前与师兄寒蝉子一道,深入西域,历尽艰辛,终于寻获一本失传已久的刀谱《九鬼连环刀》,回来时经过茫茫大漠,他心中起了贪念,可是又不敢真的像自己的师兄下手,于是就将刀谱跟寒蝉子的食物饮水一并拿走,回去后告知师父师兄暴病,然后自己终于做了掌门,靠着那本刀谱上的功夫,将原本江湖上仅属于二流门派的金刀门发展到几乎可以与丐帮,武当,西岭雪山等大门派并肩。
只是当初他盗走刀谱并将师兄遗弃在大漠深处之事已经过去了三十年,这个小姑娘怎么会知晓呢。
弄影此刻也是一副诧异的表情,瞪着眼睛道“啊,什么?我在血口喷人啊?这个我倒不清楚了,只是那本书上是这样写的,那本书上还写着,你拿走的那本刀谱其实还缺了一张,因为寒蝉子早有提防,撕下了一张藏在身上,所以你那九鬼连环刀虽然刀刀凌厉,却也是有很大的破绽的,好比你那第一招鬼迷心窍,其实右手金刀直袭心脏为虚,左手化拳为掌才是真正致命之处,只要提防着你的左手招数,这招鬼迷心窍就毫无威力,又好比那招鬼斧神工,金刀从上向下削过,凶险无比,但是力道全来自尺泽,所以只要击中你手肘的尺泽穴,金刀便非掉地不可,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