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阆从箱子钻出来,只觉得全身的骨头都差不多碎了,看见阳光时叹了一口气,还好,还能看到阳光,自己什么时候这么狼狈呢?
虽然三次枪击,每一次都对准她的脑袋,但她对自己所处的危险完全懵懂没有感受,仿佛那些子弹都是纸做的,对她没任何威胁,她愿意听智明的话,听他安排,受保护的感觉让人心生温暖,这是她喜欢的,从小没有得到父母爱的孩子,对关怀和温暖没有免疫力。
奔波了好几天,两个人一进旅馆就睡了个昏天暗地,第二天晨起,辛蒂问刘阆:“不知道先生、伽格大师和我哥哥到蓝毗尼没有?”
“我们到佛祖的园子去看一下,欧巴不是交待我们到圣园的菩提树下等他的吗?”
蓝毗尼圣园不是很大,已经两千多年了,是当年释迦牟尼佛祖的父亲净饭王和王后摩耶夫人的王宫位置,时光把所有宏伟繁华化为尘土,变成风的记忆,当年繁华的王宫、佛塔、寺院只剩下一截截的地基铺陈在地,红砖颓墙,尤自记录历史。
佛祖的诞生地引来各地的佛教徒们,两千多年至今前来朝拜瞻仰者从未中断,为纪念这处佛祖诞生的花园,人们把它称为圣园,修建起许多寺院、庙和佛塔,各国的佛寺院以圣园中轴线向两边分布开来。
进了圣园,刘阆举步向那棵树干粗壮苍桑的菩提树走去,树下聚了不少着僧衣的各国和尚,虔诚颂经,刘阆张目四处看,没有看到安智明,正失望间,一名着暗红色僧衣的和尚身子一动,黄色的搭布包着头,他现在正把搭布拿下,并缓缓抬起头来。
刘阆低头一看他。大盘脸就制不住。“哧——”一声乐了,嘴巴扯到耳朵边去,大葵花脸又灿烂得不像话了。
红衣僧人站起来,神情严肃,俯身低声说:“此佛门圣地,施主自重,不许这样笑!”
刘阆手指着智明,捂嘴仍吱呱笑个不停,智明完全变成另外一副模样,头顶递得光秃秃的。脸上却长出几寸长的胡子,延绵遮住大半张脸。完全是一副《水浒传》里花和尚鲁智深的形象,只不过是个很帅的花和尚就是了,刘阆边笑边说:“哈哈,花和尚鲁智深倒拔杨柳!”
智明繃不住就笑了,走近刘阆,在她耳边说:“小坏蛋,你不要引诱我!”
“嗯——”刘阆错愕。心道我怎么引诱你了?智明抬手,帮刘阆把头巾包好,把她的笑脸和错愕一并封进头巾里,低声说:“小坏蛋,花和尚鲁智深倒拔杨柳是上联,你知道下联是什么吗?”
刘阆眨了眨眼睛,表示要知道。
智明看了一眼辛蒂,把她拉到一边去,低头沉声说:“上联是:花和尚鲁智深倒拔杨柳。下联是:帅老公安智明修理刘阆!”
智明的“帅老公”和“修理”几个字说得又暧昧又荡气回肠,刘阆脸一热,推开他,压着声音说:“胡说八道,和尚是不能用做老公的!”
又觉得自己当着辛蒂的面跟智明这般亲近调笑,很不好意思,就走到辛蒂旁边问:“辛蒂的哥哥来了吗?还有伽格呢?”
辛蒂看他二人一见面就笑语晏晏,用中文说个不停,神情亲密,举止甜蜜,心里羡慕不已。
智明听刘阆提起伽格,瞪了一眼刘阆,领头走出圣园,原来辛佗和伽格比智明还要先到了蓝毗尼,正在旅社里等智明的消息。
五个人终于聚合在一起,时间不长整整五天,但要费尽心思避开关卡和检查,所以有很长久的感觉,刘阆就一直没把脸上的面巾拉下来,但笑意鼓在面巾里,眉眼弯弯笑意盈盈,引得伽格频频去看。
他们聚在房间里,辛蒂把伽格的手链拿出来,递给伽格说:“谢谢大师,大师的姑妈人真好!帮了我们大忙!”
伽格正要接过来,刘阆一把抢过来说:“都已经送了出来,怎么能收回去?小和尚……”此时的情形正好与安智明相反,他的光头上蓄了发,把下巴收拾干净了,露出棱角分明的五官,帅气逼人,半分和尚的感觉都没有了,就改口说,“伽格大人,这菩提手链送给新主人,你就不要小气了吧?”
伽格一喜,看着刘阆鲜活的大盘脸说:“好吧,就送给……”
“辛蒂!”刘阆把手链套进辛蒂的手腕上,“你看,大小正合适,这是伽格大人送的,戴在你手上真好看!”
辛蒂手把着手链,摘下来不是,不摘下来又不是,尴尬在那里,伽格的身子也僵在那里,说不出话来。
智明斜眼着刘阆做媒人做得不亦乐乎,完全不在乎伽格和辛蒂的感受,这次他没打算管,伽格是阿难的后修,辛蒂是钵吉女的后修,他们前世便是有缘的,今生相遇,一定也是有缘使然。
他也知道,辛蒂对他已经情根深种,伽格对刘阆何尝不是,现在看来,他们俩走在一起,反倒是最好的解决方法,圆满解决,两人相爱总比两个人受伤的好,否则自己和刘阆在一起一亲近就觉得内疚不安。
智明清了一下嗓子,说:“从今天起,我们不能随便念咒,引用精气,没有必要,不要念咒……修练……更是不能了。”他看了一眼刘阆,继续说,“在蓝毗尼,我还是先做和尚的打扮,我的身份就是和尚,辛佗和伽格本来就是和尚,这样我们在一起不会太奇怪。刘阆和辛蒂还是住在一起,刘阆你记住进出就像现在那样,蒙着面纱。”
“吃饭也蒙着吗?”刘阆眨着圆眼睛问。
大家都笑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