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爷挥手。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
“你先出去吧。那个浑小子回来了,你就让他在祠堂里跪一晚上。什么时候回来,什么时候跪,跪到他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为止。”说完。翟老太爷把资料丢进旁边的文件堆里,重新摊开一块素白纸,从笔架上拿下一只小白云,眼睛看也不看,便催促道,“出去吧。别守着了,我一会累了就去睡了。”
“是,孩儿们不孝,让你在这么重要的日子里不高兴,我们......”
“行了,出去吧。”老太爷不想再说,拿过桌边的麒麟墨玉镇在绢纸一角,“终究,翟家还是要延续下去的。”
翟老忽然松口气,连连称是。小心告退。
余安安陪着母亲,坐在大堂里聊了会天,心情很是舒爽,“妈,今晚的事情,您是不是也早就知道了?”
李氏垂头。收起已经燃尽的香炉,斜睨了旁边眼观鼻鼻观心的丫头们,“你们都先退下吧。我一会叫你们过来。”
待下人们出去,窗外也没了一丝生气,李氏很是嗔怪,“安安,你今晚又张狂了。翟家和周家大小姐的事情,哪里是我们能够插得上嘴的。”
见母亲面露不悦,余安安吐吐舌头,上前讨好的揽住她的胳膊撒娇。“妈,我这不是开心么。谁让那姓周的算计于我,差点害了我们余家。哼,这下子也够她受的,本来已经被周家禁足。如果不是这一次翟老太爷的寿宴,恐怕,她周玉珍要被关到年底才被放出来。这惩罚到底是忒轻了。”
李氏叹气,“是轻了些。不过,今晚这一出,也够她受的,谁不知道周家和翟家早就有意联姻,多年前就开始走动得很勤,这么凭空里冒出的付家女子到底也算是本事。居然就让翟南这么死心塌地的。”
“切,上不得台面的。看她能保持多久,那个叫欣欣的,就算是怎么打扮都透着一股畏畏缩缩的样子。只是看着,就让人觉得晦气。可不知道翟南是怎么就看上了。真不知道今后翟家要怎么跟周家交代。我今晚听一些人碎嘴,说是周玉珍早就看上了翟南,只是一直苦于找不到突破口。今晚翟南这么一宣布,直接就让她死了这份心吧。不然,再闹下去,他们周家的脸恐怕就要被她给丢尽了。”余安安怨恨周玉珍上次设套陷害她,这次逮到机会可以奚落她,自然不会放过。
“你啊。”李氏无奈,坐回位置上,示意余安安帮自己倒茶,“什么时候能把心胸开一点。周家这么大的家业,家规严格,向来深藏不露的,又怎么可能放任他们家的子孙这么给自己抹黑。放心,周玉珍的好日子是真的到头了。不过,你可还想要那个私生子刘什么弘的?”
“这个......”余安安脸上一抹粉红,羞涩的扭了扭身子,“妈,我觉得,亲事还是要听父母的。周家的大小姐心肠歹毒,也不过如此,更何况是那个早就流落在外的私生子,能够重新让周家重视,表面上即便再是光彩夺目,想来,比起周玉珍,刘弘的手腕更加狠戾。我又怎么可能会继续执迷不悟。”
李氏点点头,颇为欣慰,“好,那就好。这样的话,我就放心了。”
自从老爷病倒医院,各个子辈遭遇不同的变故,李氏却在这时彻底甩手不管家务后,余府就一直变得安静。此时,庭院里只闻高大树木哗啦啦的树叶摆动声,原本还算热闹的余家恍若是一夜之间变成了空旷的荒宅,只在李氏这一片的庭院里能看到每夜里亮起来的灯火。
周府,周新良和三弟在周玉珍的闺房里站着,双眉不展。周家因了混血血统,每一辈的子孙向来是男英女俊,俱是一等等的容貌。
此时,周玉珍坐在凳子上,依旧是宴会时的打扮,艳红色的开襟旗袍衬得她更加的明艳动人。只是,那强做的欢颜无法让面前的两位哥哥放心。
“哥哥们,你们都回去吧。我真的没事。”周玉珍很懂事,余笑嫣然的劝慰着面露关切的同胞哥哥们,“南哥今晚有没有说什么,那女子或许只是他认下的一个小妹妹而已。哪里值得我为此伤神。,你们不用担心我的。”
周老三悔恨,上前一步,“珍珍,都是哥哥不好,如果当年不是我带翟南过来,你或许就不会陷进去这么多年。哎。你不用安慰我们,我知道,这些都是我的错。珍珍,你有什么委屈,说出来就是了,如果不能为你排忧解难,我们做哥哥的,又怎么能安心呢。”
周新良看了看旁边正一脸悔恨的三弟,伸手搭在他的肩上,“三弟,不要这么说。当年,我们也没有想到会有这一番变故。翟南找这个付家女子已经很多年,当时,我们只以为他是要个念想,只要找到了就会放下了。当时也没有当真,谁知道,他现在跟疯了似地,甚至是不惜破坏我们周家和翟家之间早就暗暗约定好了的亲事。这说到底,也不全然是我们的错,要怪,就怪......老天吧。有时候,这命,也不是不能信......”
“大哥!”周玉珍双眉紧皱,显然是听不得周新良的这番有神论,“大哥,你在商场上布置这么多年,又岂是个信宿命的人。若信了,你早就跟着我们周家的传统去跟夏家联姻早早得当闲云野鹤了,又哪里会招惹了一个个的小名媛?既然,你都不信的事情,就不要再劝我去勉强了。”
周玉珍鲜少在哥哥面前发怒,向来都是巧笑倩兮,做尽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