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岩村不大,也就二三十户人家,而且房屋相隔不远,都建在竹岩山山脚下。竹岩山漫山遍野的都是竹子,涨势极好,一眼看去就是一片绿汪汪的竹海,风大些一吹就泛起绿浪来。
苏时语一行四人抵达竹岩村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情景,宁静的竹海与村庄,在阳光下甚是温暖祥和,没有一丝阴森之气,怎么看都不像是有妖孽作祟的地方。
迎接他们的是一个皮肤黝黑的小伙子,一直在村口等着,一见着他们就赶忙的跑了过来,急切问道:“是灵使吗?”
楚天阔从怀里掏出一张告示来晃了晃,简短介绍了番。那小伙子就忙着招呼着他们进村。小伙子说自己叫周通,是村长的儿子,在村口等了七天,总算是等来了灵使。
楚天阔听着窃喜,世间灵使本就不多,更别说这小小的景和镇了。何况这竹岩村的人一贴上告示就被他给撕了下来,谁还能看到。
周通前脚将百里明铮三人领进家门,后脚就有十七八个村民跟着挤进院子,一个个都期盼焦急的望着,但更多的是好奇。如果不是竹岩村有了妖怪,他们很有可能一辈子都见不到一个灵使,何况现在一来还是两个。
周通的父亲周世显,也就是竹岩村村长让妻子去张罗了些酒菜来,自己同百里明铮三人围坐着讲起竹岩村这两个月来的怪事。
苏时语是灵魂,那些村民们都看不见听不见她,她只好坐在房梁上闻着桌上飘来的饭菜香下故事。
“要说靠山吃山,我们竹岩村可以说是典范。村后竹岩山上的竹林足以维持我们整村人富裕的生活,春来我们挖竹笋售卖,春去我们砍伐竹子编斗笠背篓等等再卖,我们这样已经过了上百年,哎……”周世显叹气,“可是不知道为何大约两个月前,竹林里总是出现怪事。”
“最起先竹笋口味变得苦涩难以入口,没过多少时日,挖竹笋时竹笋断裂口渗血。甚至后来竹子变得坚硬,壮汉拿了斧头也砍它不断。村子里的人世代都围绕着竹林而生,对于竹子甚是了解,可是都说不出这是什么原因,人人都恐慌不安。前些天几个村民结伴去了林子深处,想要探查探查情况,结果却被一只巨大的妖怪袭击,村民大柱被抓伤,到现在还躺在床上生死难料。”
周通在旁接着道:“我们常人又不会法术,哪里能和妖怪对抗,这才大家凑了钱贴了告示请灵使来帮忙除妖。”
苏时语听着叹气。电视电影里,总会美好的去述说凡人如何意志坚定抗妖除魔最终获得胜利,而事实上却是,凡人再怎么厉害意志坚定也敌不过妖物的一指法术。
百里明铮遮了眼,只见他眉头微皱,问道:“那妖怪长得是何模样?”
门口一个壮汉走了进来道:“我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怪物。”大汉说着眼睛瞪大,似乎还未从恐惧中走出来,“当时我们在竹林深处,突然升起很浓的雾气,我们只能模糊地看到妖怪。妖怪很高很大,身体会变色,一下白一下黑一下绿!它有很锋利的爪子,一挥就抓断几十根竹子。大柱跑在最后被它一爪抓在背上,留下五条深深的血痕。我们几个人折回去救大柱,紧接着就发现头顶一双硕大血红的眼睛凶狠的直盯着我们,不过接下来它就退了回去,所以我们才有幸回来了。”
“你带我去看看他的伤口。”会变色的妖怪,他可从未听闻过。
周世显点头说是,这就带着百里明铮朝门外走去,只是楚天阔还坐在那里一大口酒一大口肉的吃着,浑然不觉身边的事,就像天地间就他一个人了般。
“师父!”他看不见,总是要人在旁给他讲解一下的。
“为师坐镇在此以安民心,就让花橙随你去,也正好让他见见世面学些东西。”楚天阔锊了锊看不见的胡子,颇为严肃道。
百里明铮正要再说,就听花橙清朗坚定的声音说道:“我可以的。”
村长带着两人到了大柱家,还没进屋就闻到一股恶臭味,就像是臭水沟里尸体腐烂的味道。花橙捂着鼻子退后一步,见到身旁的百里明铮眉头都没皱一下继续朝里走,就又松了手,一脸和天斗的严肃模样走了进去。
大柱在里屋,趴在凉席上一动不动,若不是鼻间还有气息,没人怀疑他已经死了。苏时语跟着飘在人们头顶上,一看到大柱的背,一股恶心感窜上心头,差点没忍住干呕。
大柱背上有五条爪痕,每个爪痕都有成人两指宽,由左及右贯穿整个背部。整个背部都已经泛着黑色,爪痕上甚至生长出黑色的毛发,黑色血水从爪痕上渗出来往两侧滑去,连身下的凉席都浸透了。而那股恶臭味正是这些黑血水散发出来的。
花橙将看到的一一讲给百里明铮听,他脸色惨白双手紧握,指甲都掐进手心里。他不过七岁,哪里见过这种场面,不怕才是奇怪。
“拔几根黑色毛发给我。”
花橙闻言,迅速扯下几根黑毛给百里明铮。百里明铮闻了闻,眉头皱紧沉默不语。他的沉默顿时让旁边看着的村名惊慌担忧起来,尤其是大柱的妻子,哭泣着询问他自家丈夫是否还有救。
百里明铮从怀里拿了一小瓶药粉来,让花橙洒在爪痕上,那黑色毛发一遇到粉末就卷曲化作烟雾消散,只是黑色血水依旧往外渗,伤口更是不见愈合。
“爪痕上残留有妖气,必须要抓伤他的妖的灵力为媒介才能治好。”百里明铮道,“你们先带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