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时辰跪下来已经是午后,司洛芸连午膳都没得吃!
秋莹的心跟猫抓似的陪站在主子身侧,时不时挪动身子替司洛芸挡去晒人的阳光!
好容易熬过了三个时辰,秋莹急慌慌的扶司洛芸起身,结果司洛芸刚抖着腿试图站起来,眼前就是一黑晕了过去!
待司洛芸幽幽醒转过来时,只听到耳边有压抑的哭泣声,自己则像滩泥似的软趴趴的动不了。
司洛芸感觉膝盖上暖烀烀的,她用力睁开眼睛轻哼了一声。
“美人?”跪在c边给主子用热巾敷膝盖、偷偷抹眼泪儿的秋莹听到动静,高兴地靠过来,“美人醒了?”
太医和医女过来给看了,只说是跪久了人发虚,所以才晕倒了。虽说身体没大碍,但膝盖上的淤青才是重点!这天天跪三个时辰下来,膝盖不说废了,怕也是要落下病了!吓得芸秀居里的宫人们各个哭丧个脸!
秋莹扶着司洛芸坐起来,喂了蜜水、又服侍着主子喝了小半碗的肉糜菜粥,看司洛芸脸色渐渐好转起来,才稍稍放下心。
将太医的话告诉知了主子,秋莹担心大王的病情不知何时好转,如果司洛芸这样跪几天,还不跪残了双腿!
“不打紧。”司洛芸喝了粥之后感觉身上有了力气,也精神了不少,对忧心忡忡的秋莹道,“今晚辛苦你缝一对儿加了棉絮的腿套子给我,明日再去雍京宫前跪着就不怕了!”
小时候,大哥司明耀是个调皮捣蛋的小子,常被一心望子成龙、严管嫡子的司相爷罚跪背书!司夫人赵氏爱子心切,就让丫头偷偷缝了这种保护膝盖的东西给儿子,司相爷也是睁一眼闭一眼装不知道。
想到已经战死的兄长,司洛芸脸上神色一黯。
秋莹倒是没想到主子还有这种小聪明,觉得是个好主意,便马上着手去作腿套子。
司洛芸看着秋莹忙活,不大一会儿就困倦了,重新躺回去昏昏欲睡前想着:如今贺王后和司夫人联手罚了她,大王康健之后会不会就不罚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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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夜从浑噩的迷雾中清醒过来时,周身已经被汗打湿得如同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而且,他觉得头特别的疼!昏迷时所经历的一切真实得令他醒过来后有些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大王!”廖夫人惊喜的声音在一旁响起,一只干爽的帕子同时也轻覆在独孤夜的额上。
独孤夜眼珠慢慢转动,看到了一脸担忧之色、略显憔悴的廖夫人,脑海有几片残影缓缓滑过。
“芸……芸儿呢?”一开口,独孤夜才惊觉自己说话竟如此吃力,从喉间挤出沙哑的声音!
廖夫人脸上现出茫然之色,“大王,您要见谁?”
嘶!独孤夜觉得两侧太阳穴猛然的、狠狠的抽|搐了一下,疼得他以为自己的天灵盖要在瞬间被掀开!疼痛过后,就是扑天盖地的呕吐感袭来!
廖夫人本想追问独孤夜口中的“云儿”或“允儿”是谁,但看到他脸色猛的一变,然后翻身欲呕,就连忙呼喊太医和宫人,并上前轻抚独孤夜的后背帮他顺气。
独孤夜哇哇吐了几口苦水,被廖夫人服侍着漱了口之后虚弱地躺回枕上,他喘息地道:“叫司……司美人过来!”
对于贺王后罚司美人在雍景宫门前每日跪两个时辰、直到大王病愈这个处罚,廖夫人是赞同的!因为独孤夜落水的确是司美人难逃罪责!
至于司夫人落井下石,又给嫡姐加了一个时辰的罚跪,廖夫人则觉得王后都没出声斥责司夫人逾越,自己更是不必多管闲事!
独孤夜醒过来就要见司美人,廖夫人以为他也是因为生气要责罚司美人,便安抚地劝道:“大王息怒。王后娘娘已经责罚了司美人,您且……”
“责罚?”本来因为虚弱无力而闭上双眼的独孤夜再次睁开眼,也不知哪来的力气抬手用力捶了一下c边,嘶哑地吼道,“本王都未罚,贺氏算哪个葱的施罚!”
“……”廖夫人张着嘴呆滞了片刻,一向聪慧、善解人意的她此时竟有些糊涂了!“可……可是司美人害大王您落水……”
廖夫人后面想说的话在独孤夜阴冷的注视下咽了下去!
正好太医进来为大王把脉,廖夫人便退到了一旁。想了想,她低声命宫人去外面将司美人唤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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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夜病了两天三夜,司洛芸跪了十二个时辰!
今天正是第三天,刚在雍景宫外跪了一个半时辰左右,就有内侍跑过来行礼急切地道:“大王醒了,要见司美人呢!”
司洛芸只觉得心中翻起一阵喜悦,竟有种想喜极而泣的感觉!
秋莹也激动万分,赶紧扶起主子进了雍景宫。
内侍引领着司洛芸主仆进了隆宁殿,正巧太医也给独孤夜把完了脉,又向廖夫人陈述了一下大王目前的情况,并开了一个调理的方子。
“妾见过廖夫人。”司洛芸先给廖夫人施了礼。
廖夫人正在看太医写药方,听到司洛芸的声音后转过身,看到司美人的气色还可以,并没有因为跪了两天就要病倒的模样。
“大王想见司美人,你且进去吧。”廖夫人语气冷淡地对司洛芸道。
一向温和待人的廖夫人突然语气冷漠疏离,令司洛芸愕然了一下,同时也从喜悦中清醒过来!
独孤夜一醒过来就要见她,难道是想给她定罪?毕竟把他绊倒池塘里的人是她啊!
虽然不情愿,司洛芸还是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