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穆寿手下的将领们有些架不住了,其中几人立刻打马就回大营去找穆寿,贺穆兰也不多啰嗦,驾着马率先上了高坡,一看对方柔然大营竟好整以暇的在巡逻,不由得大吃一惊。
“我们占据高地,人数、士气都不亚于对方,为何在这里待命?如果发动冲锋的话,对方应该早就溃败了才是啊!”
穆寿手下的将领有些讨好地摇头:“你们不知,这些柔然人表现的太从容了,宜都王担心他们有诈,或是事先布下了埋伏,所以数次以兵引诱他们出阵,他们都不上当,我们只能更加小心……”
原来长孙道生三番四次催促穆寿一举全歼对方却无果是这个原因!穆寿稳成这样,就不怕延误军情吗?
还是真的如罗结猜测的……
贺穆兰看了看身边正在小声议论着什么的白鹭官,心中也有了些不满。
“柔然人开始退了!”
那罗浑眼尖,看到吐颓山北面那些柔然人突然开始拔营,立刻撮哨一吹,震的虎贲将领全部登上高坡。
只见得对面的柔然人开始拔营卸帐,连木柱都不要了,只收起帐篷,就把所有的东西往牛羊上装,更有大批柔然骑士开始改变阵势,阻挡在靠南的方向,掩护营中其他人装载物资。
这是要逃跑的迹象。
“柔然人大概收到陛下回京的消息了,或是得到了什么其他的消息。”贺穆兰心中有数,冷笑着抽出腰间的号角。
“想跑?抢了我们的牛羊女人就想跑?”
呜噜噜噜噜……
进攻的号角声突然传遍三军。一干贵族子弟们早就等着杀敌等的蠢蠢欲动,这次是来真格的,又不是虎贲军的演练,顿时一个个摩拳擦掌,开始更换冲锋用的战马,命令马奴牵走自己的替马,驾马来到贺穆兰身后的虎贲军两翼。
“花将军,你这是要做什么!”
穆寿终于驾着他的坐骑匆匆赶来。
“你是要夺权吗?没有陛下的圣旨……”
“宜都王,京中有人发动宫变,陛下令我们保护您回京,以免家宅有失。”几个被俗称为白鹭官的候官曹官员立刻举着拓跋焘的手谕挤上前去。
“得罪了!”
穆寿脸色大变,刚准备发作,就见的虎贲营里整齐划一地出阵了一千骑士,守住四方位置将穆寿包围了起来。
丘穆陵家毕竟是大族,拓跋焘也不想做的太过分,穆寿脸色又青又白,最终选择自己就了台阶下,跟着白鹭官走了。
从头到尾,贺穆兰都没理穆寿一下,也没管他到底是什么想法,号角之声又一次响起,两万的骑兵齐齐出现在高高的山坡之上,亮出了自己的兵刃。
在柔然人看来,这两万多人就像是天上掉下来的神兵一番,他们只听得蹄声杂沓,人喧马嘶,就见到那远方一直井水不犯河水的鲜卑人阵中突然出现了无数的人、无数的马、无数的闪光。
闪光的正是烈日下被日光反射而熠熠生辉的兵刃,柔然人见势不好,哪里还顾得身后百夫长、千夫长们在大声喝令,顿时阵型也不管了,命令也不听了,纷纷开始调转马头往北而逃。
大营里乱成一片,有些将领还顾得自己掠来的女人和壮丁,有些人甚至连这些都顾不上,反倒驱赶他们抓来的魏国百姓替他们阻挡身后的骑兵,好伺机逃跑。
贺穆兰肩头有伤,不能向往日一般冲锋在前,唯有举起磐石,剑指前方,大声嘶吼了起来:
“冲锋!冲锋!将他们驱赶到北面去!”
“吼!”
“杀啊!”
霎时间,地动山摇,旌旗招展,由虎贲军作为前锋而发起的冲锋终于凝聚成一股庞大的力量,对着柔然人的阵中疾冲了过去。
“什么情况!前面那些女人是怎么回事!”
独孤诺跟着那罗浑冲锋到了坡下,只见到柔然人纷纷呼号着败逃,没见到一人回身回击,倒出现一群衣不蔽体的女人,哆哆嗦嗦地出现在他们的骑兵阵势之前,顿时大惊失色。
这些都是没有上过战场的初/哥,哪里见过“人阵”的架势,更何况这“人阵”还是魏国自己的百姓,最最孱弱无辜的女人,一个个控辔勒缰,大呼小叫,没有一会儿就摔了一堆掉下马去。
那阵势立刻就乱了一乱,左翼出现一个巨大的漏洞,要不是主持冲锋的是毫不动摇的虎贲军,对方的柔然人又只知道逃跑,这一下就能让魏国骑兵吃了大亏。
贺穆兰站在高高的坡上,拄着磐石观望着战局,这是她第一次不在阵中杀敌,而看到的结果也实在让人恨不得下阵去把这些子弟兵抽上一阵才好。
经验丰富的虎贲军都知道在踩踏到这些“人阵”之前利用长兵器将这些人扫到两侧去,哪怕还是有些倒霉蛋会摔断了脖子或者还是被后面的马踩到,但至少不会因为突然勒马而摔下马去,让两方都断了脖子。
这样的结果也彻底让贺穆兰坚定了“兵贵精不贵多”的想法,看着原本还很有气势在冲锋,没一下就蹩脚的不忍让人看的阵型,贺穆兰只能无力地捂了捂眼。
“将军放心,有那罗将军在,不会出太大问题,蠕蠕们只顾着逃跑,就算有一两点失误,也不影响大局。”
陈节陪在贺穆兰身边,看着山下的动静也是摇头。
“亏了那么好的衣甲……哎呀,宇文家的那位怎么回事?怎么还救了一个女人上马!这是英雄救美的时候吗?”
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