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华挑着冷澄的下巴,做出纨绔子弟调戏民女的样子来:“冷大人这些天查来查去,可查出了些什么?”
冷澄恼火她哪壶不开提哪壶,故意学着她的语气道:“任女史当我有上天入地的神通不成?这些天我没头苍蝇似的乱撞,什么也没弄出来。去跟街坊套话,他们就跟把我的模样烂熟于心了似的,一见了我就绕道,偶尔抓住几个,不是“大人您说”地打官腔,就是哼哼哈哈地敷衍我。至于以前的那些事更是无从查起,真是可恶!“说吧还重重地哼了几声。
倚华松了一口气,抚慰道:“多少年烂芝麻烂谷子,鸡毛蒜皮的破事儿,既然不好查,你还查它做什么?干脆一笔勾销算了。就算暗中有人指使,那人看自己没达到目的,自然也就罢手了。”
冷澄眼中精光一闪,不动声色:“那人会罢手?你怎么知道?你认识?”
倚华打哈哈:“我猜的,猜的。”
冷澄带着怀疑扭开头,倚华觉得不对,腆着脸贴了上去。冷澄又好气又好笑,脸上虽还是不情愿的样子,手却渐渐地抱了上去。
小卿远不知道什么时候跌跌撞撞走了进来,奶声奶气地问:“爹,娘,在做什么?”
倚华带着羞赧推开冷澄,笑着说:“没做什么,没做什么……。”
先被某人**,又被某人无情抛弃的冷澄虎着脸问:“怎么就你一个人,带你的人呢?”
香菡怯怯地走了进来:“那个,小少爷刚才在院子里跑的太快了,我没追上……”
冷澄嘲讽道:“香菡你今年多大了?”
香菡口吃道:“十……十七。”
冷澄冷笑一声:“十七岁的人连两岁小孩都跑不过?不是,是我在这个家里太好说话了还是怎么地,一个个都觉得糊弄我好玩是吧?”
香菡不知这是指桑骂槐,有感而发,只当是又触了主子的逆鳞,结结巴巴正要解释,被倚华三言两语打发掉,脚底抹油一般溜了。
这边冷澄气家里人糊弄他,那边萧卓恼枕边人给他找麻烦。
萧卓一边紧握着奏折,一边用质问的语气对任婉华:“你父亲明明离致仕还远着呢,这些天朕看他素日勤谨有为,正有意提拔他主管江南事务,他怎么就莫名其妙上了道折子要辞了官爵,回家养老去?”
任婉华听着心里也是一惊:“这件事臣妾确实不知,不过臣妾父亲向来为人诚恳,忠心为国,不像是借故推辞,辜负皇上期盼的人。也许,是真的生了病,头昏眼花,不能为皇上效劳了……。”说着说着声音也低了下去。
萧卓发完了火,心里平和了些,见她惶恐,料她一个深宫女子也不可能知道太多,就放缓了语气道:“也是,你在宫里也不清楚外面这些事。这样吧,我下道旨意让你父亲回京述职,你好见见他,若是真有什么,不妨就在京城住下,朕叫御医看看,也顺便宽宽你的心。”
任婉华喜极而泣:“谢陛下开恩。”
萧卓无所谓地挥挥手:“这也没什么。你是朕的人,你父亲朕自然也要关照些。”
那一晚萧卓顺理成章地宿在柔妃这里,只不过软玉温香在怀的他,心里却隐隐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郁闷。而任婉华亦是满脑子都是自己父亲那个匪夷所思的决定,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她的笑容有多僵硬。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秦如琛也不例外。
何凝秋在烛光下谈笑:“爹叫我回去住些日子呢,你说好不好?”
秦如琛皱皱眉:“你回了娘家倒是能省不少事,可是你们家那儿服侍的人手够吗?你家里那几个人,平时就没什么事情做,万一她们笨手笨脚出点什么事可怎么好?”
何凝秋撇撇嘴:“改改口罢你,一口一个你们我们好像要划清界限似的。怎么,嫌我们小门小户的配不上你秦家家主的身份了?”她浅嗔薄怒,呼吸也变得急促了些,如玉的肌肤上闪过几丝红霞。
秦如琛笑道:“我哪儿敢呢?听你的,明天我送你回咱们家,好吧?”
何凝秋哼了一声:“明天上家里可得表现地规矩点,听说我爹最近对你很不满,别引起他的火气来。”
秦如琛一头雾水:“我?我怎么了?我哪里又得罪岳父大人了?”
何凝秋把油灯朝他那里推了推,抿嘴笑道:“照照你这张脸,成天绷着吓人似的。我爹说原以为你成了亲,就能收了性子,变得宽和些,君子些。没想到这两三年过去了,还是一副跟谁都不死不休的样儿,十足一个酷吏在世!”
秦如琛无奈道:“这是我也没办法的事儿。我又不是弥勒佛,笑口常开做什么?再说我要是“与人为善”,不摆出这张脸,不用手段吓唬住某些人,我早就是诏狱和大理寺的常客了,还能活到今儿?岳父大人他未免太过苛求了些。”
何凝秋鼓起脸颊:“不许你说我爹坏话!”
秦如琛悻悻:“好好好,不说不说。”
何凝秋伸出双手捧起对面秦如琛的脸,揉搓着感叹:“其实你这张脸我看着还好,来,笑一个!”
秦如琛心里起了玩乐的心思,当真对着“小秋”咧嘴一笑,露出几颗白牙。本来该是赏心悦目的,只可惜他那张脸被何凝秋挤压得不成样,把笑容也弄得狰狞起来。
何凝秋嫌弃地放下手,给出评语:“真难看!”
又拉又掐,把脸恢复成原状的秦如琛深深为自己不忿起来,只见他舔舔嘴唇,“邪魅一笑”:“小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