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瑞谦很享受此刻英雄救美的感受,她是毕霜,他当然知道。
不说说话的声音,光她身上那股若有若无的中草药气味,他一闻便知。
若非如此,堂堂一个王爷,何必亲自留下来赔偿善后,又狡诈的与小贩理论,去占那三十两而已的便宜?
霜子在他后面,自然是看不见他唇边的一抹笑容,只听见他问:“二哥不是放人了吗?”
侍卫首领许辉语气冰冷:“庆王方才没走出去多远,就遇到刺客追杀,若不是这女人刺伤王爷的马,王爷也不会因为马跑不快而左腿中箭,现在属下怀疑这女人与刺客一伙,否则一个弱女子,怎么会那么镇定不躲不避,恰好刺伤王爷的神驹?”
说着说着语气有些不耐烦,许辉沉声道:“若不是瑞王,属下不用解释这么多,直接拿人便是。现在请瑞王让开,再无需多言。”
侍卫门齐刷刷的过来,将霜子团团围住,长矛已经寒光闪闪架在她脖子上。
皇甫瑞谦还想说什么,许辉单腿下跪请罪:“属下听命行事,还请王爷不要阻挠,若是有疑问,可与庆王当面问之。刺客已经被抓住,待她回去,就清楚了。”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皇甫瑞谦实在无能为力,只能挡着长矛,将霜子拉过来躲进怀中:“本王跟你们一起去。”
扶着霜子上马,皇甫瑞谦将他护在胸前,跟着浩浩荡荡一群侍卫往庆王府中去了。
庆王翘着二郎腿,伤口已经包扎好,府中的姬妾正给他捶背呢,见皇甫瑞谦进来,惊讶道:“你怎么跟着来了?”
瞥见霜子,手指头颤抖着:“大胆刺客,本王好心好意放你一马,你居然敢里应外合,刺杀本王!”
霜子站在皇甫北楚旁边,心里踏实许多。听见这话柳眉倒竖,冷哼道:“庆王是抓不到刺客恼羞成怒吧,我若是刺客,早就刺伤马以后跑了,还等你来抓我?”
庆王见她如此放肆,将手中正在吃的糕点劈头盖脸朝她扔过来,却被皇甫瑞谦往前面一挡,扎扎实实打在脸上。
庆王怒了:“老七,她跟你非亲非故,你护着她干什么,快让开!”
皇甫瑞谦脚都不抬一下:“二哥,你糊涂,老七不能跟着你糊涂,一个楚楚可怜的弱女子都成刺客了,那以后谁还敢跟着你卖命?你疑心未免太重了。”
姬妾走上前来,柔弱无骨的手在霜子身上上下摸索着,将匕首找出来,拿给庆王看。
“疑心重?”庆王举着匕首给皇甫瑞谦看。抬起受伤的脚,姬妾急忙上前捧着:“王爷小心。”却被庆王一脚踢开。
“你看谁家姑娘出门,还带刀的?二哥这腿,要不是跑得快,就一箭,射到二哥这里。”庆王指指心脏:“一命呜呼了。”
皇甫瑞谦看着又好气又好笑,上前拍拍他的腿:“好歹也是沙场征战过的人,怎么连一点儿痛都受不了?”
“疼在身,痛在心啊。”庆王大声哀嚎着,将他拉低,附耳小声说道:“伤是小伤,但二哥怀疑,是老四干的。”
皇甫瑞谦的笑容凝固在脸上,眼神飘忽不定的看着霜子,一时不知道在想什么。
又听庆王说道:“前几天我的人顶了他的人,京兆尹的位置,只怕跑不了了,他那人,睚眦必报,肯定怀恨在心。”
皇甫瑞谦急忙辩解道:“四哥虽然与你不和,但是也不至于使如此下作手段,怕是有人趁此机会栽赃陷害。”又看了霜子一眼,愈加坚定,决不能让她的身份暴露,否则只怕越描越黑,再也解释不清楚了。
庆王完全听不进去,大手一挥:“老七,不是哥哥不近人情,我看得出,你挺喜欢这姑娘。虽然,额……长的磕碜了点儿。这样吧,这姑娘就暂时在这里羁押一日,等许辉他们将抓到的那个刺客审问清楚了,咱们再说。”
如此,再无良方,皇甫瑞谦只得带着霜子,被迫去客房。
霜子沉声不响,皇甫瑞谦问了半天,见她一句话也不说,有些着急了:“你到底是不是四哥派来的?”
霜子冷眼看着他,嘴角冷笑:“他是我何人,我要如此为他?”
这句话的本意是皇甫北楚是傅余婉的仇人,霜子自然不会为他卖命。在皇甫瑞谦耳朵里听来,却像是在说,他是我的夫君,怎么会派我做这种事?
不管是那种,霜子没被牵扯进刺客一事,皇甫瑞谦心中暗自庆幸,却又莫名失落。是啊,她是堂堂楚王姬妾,要刺杀也轮不到自己的女人出马。
本来想问问她为何会出现在长街上,顿时心灰意冷,淡淡的不想说话。
一时静默无声,直到门外传来敲门声,是庆王吩咐给他们送的晚饭。
霜子这才惊觉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不由得微微有些着急,拉了拉皇甫瑞谦的衣袖:“我得回去。”
皇甫瑞谦皱皱眉头:“二哥不会放你走的。若是你怕四哥生气,等放咱们走了,我跟你去楚王府解释一下。”
解释?怎么解释?霜子急的满头大汗,不得已只得将给屠夫做小妾的娘亲搬出来,告诉皇甫瑞谦是偷偷跑出来的,看一下娘亲了,立刻回去。
皇甫瑞谦疑惑道:“正是如此,才更没有什么可怕,你这是尽孝,四哥能理解的。”
霜子明白与他说是鸡同鸭讲,心不在焉得往嘴里扒拉着饭菜,看看四周的窗户和门口的守卫,想着如何将皇甫瑞谦这个单纯却顽固的家伙放倒了,天黑之前赶回去。
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