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子也不想听见薛宾鹤凄厉的质问,又往前走了两步,想着看守站在那里,应该没有什么危险,脚下就感觉踩到一只软软的东西。
伴随着“吱吱的”乱叫声,霜子发觉是一只老鼠,急忙松开,那团黑乎乎的东西嗖一下窜的无影无踪。
霜子吐出一口气,耳畔却响起一句悠悠的叹息:“夫人胆量过人啊。”
借着昏暗的光,霜子看向牢房里面,却是一个满脸胡子、眉毛、头发都快长到一起的老头子,嘴上随口回答道:“不过一只老鼠而已,有什么胆量可言。”
“话可不是这样讲。”老者脸上带着一丝诡异的笑容:“老夫在这里关了三年多,前来探监的人不计其数,你是唯一一个踩到老鼠没有尖叫的女人。”
霜子微微一笑,不再搭他的话,却感觉脚被人抓住,老头子仰面躺在牢房冰凉的地上,黑手黏黏的,拉着霜子的鞋跟,小声道:“老朽宋儒青,夫人可否给老朽家里人带个口信?”
霜子听到这个名字,身形一顿,正准备拔开的脚停住了,轻轻动了两下,站直了并没有反抗。
只感觉绣花鞋侧面被塞进去什么东西,霎时又无感,并不是很硌脚,便猜到应该是字条或者绢布之类。
不动声色的将脚抽离出来,霜子站直了背对着老头子那间牢房,小声道:“宋大人放心。”
老头子听到她称呼宋大人,激动的热泪盈眶,来不及说什么,守卫已经带着薛宾鹤哭哭啼啼出来。
霜子赶紧迎过去,薛宾鹤不顾有守卫在场,满脸怒色对着霜子质问道:“他居然说给我的是珍珠粉?怎么可能是珍珠粉?若是珍珠粉,好端端的孩子。又怎么会死掉,出现中毒的症状?”
霜子听她说得信誓旦旦,小声问守卫:“葛神医审问过没有。”
守卫面露难色,终究还是回答道:“还没有提审。”
霜子点点头对薛宾鹤说道:“没有提审,那他咬死不承认也是有的,否则你轻轻松松问了出来,他不就死定了?”
薛宾鹤一听也合理。急忙捋下手中的镯子往守卫手里塞:“给我好好折磨他。叫他说实话为止。”守卫自然是推拒着不敢收。
霜子出了牢门,眼前一片光亮,才发觉薛宾鹤拿着的,是从娘家带过来的嫁妆。便接了又重新给她带到手腕上:“你别急,有王爷看着呢。倒是你这镯子,是你压箱底的嫁妆,别轻易就为这么一点儿小事送了人。”
薛宾鹤哭累了,也不反驳,只听话的收下了。
霜子叹息着摇摇头,回到离院,吩咐清水送了一些银两过去,给薛宾鹤傍身。
看来薛之前。是真的决意放弃自己的亲生女儿了。
用时如获至宝。无用是弃之如履,不仅仅可以是丈夫对妻子,也可以是父亲对女儿。
世间上总有些利益熏心的人,罔顾人伦亲情。
霜子无能为力,只能略尽绵力。尽力照拂,连带着另外一个受害者,红豆。
红豆被调去杂役房,日子便好过多了,有了霜子的叮嘱,苏大总管也各方面很是客气。沈雪如气得嘴都歪了,却也不能说什么,毕竟,是皇甫北楚在离院点头同意了的。
脱下鞋子,霜子掏出来一团揉成一坨的粗布,想来是从贴身的中衣上撕下来的一块,布料已经从白色油腻成黄色,满是污垢,上面褐色的三个字:“黄书真。”
霜子盯着这三个字看了许久,一直念叨着,清水进来,笑着道:“哪里弄的块破布,中间乌泱泱的恶心,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一大块血迹干掉了呢。”
血迹?霜子略有所思的看了清水一眼,突然笃定道:“这就是用血写的血书。”
清水闻言一惊,急忙围过来看了一会,才道:“你从哪里得来的。”
霜子便将今日在牢房所遇讲了一遍,临了叹气道:“宋大人,是当年因为结党营私一案,与相国大人一同被抓起来的党羽,后来相国大人被发配,他却一直关在牢里,没想到今日还能见到。”
清水叹气道:“霜子,没想到你与傅余家的渊源如此之深,连这些事情、人物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霜子一直想找个时机将傅余婉死后重生之事告诉清水,却总是不知道如何开口,悠悠的说道:“若是我告诉你,我与傅余婉,本来就是一个人,你会相信么?”
“怎么可能?”清水哈哈大笑说道:“你跟楚王妃长的一点儿也不像,我又不是没见过她,性子也差了很多,楚王妃是个善良温柔又贤惠的人。”
霜子沉默了,又将手中那块布翻来覆去的看,清水见他看得起劲,分析道:“黄书真应该是一个人。”
霜子点点头,但是这个人是谁?她从来没听过这个名字。
清水看她犯难,提议道:“莫不如让雷虎查查?”
霜子摇摇头:“近期动静大的事情别安排他们,皇甫北楚接收了薛之前的亲卫队,现在正差人练手呢,别撞到枪口上。”顿一顿又说:“最好,能永远也别再出手了。”
清水赞同的点点头:“他们每日东躲西藏的,委实辛苦,难得过几天安稳日子。只是没了他们的帮助,以后可怎么办?”
霜子笑着道:“总有办法呢,能让他们的身份正常,也算了了我一桩心事。当初,是我带他们进了暗卫这个行当的。”
清水诧异道:“你?”
“对。是我。”霜子站起身来关上门,郑重的拉着清水坐下:“前几日让你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