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摔在地上,鬼久试图起身,但整个背部已经被粘住,还好刚从东北回来,厚衣服还没换下来,皮肤没有直接接触地面。
这时屋里的嘤嘤声已经变成小孩撕心裂肺的哭号,甚是凄惨,鬼久的情绪瞬间被带入进去。
一个封闭的空间,一个小男孩匍匐在一具腐烂的尸体旁,黑暗的恐惧浸入每个毛孔,无助,惊惧,鬼久的意识又浮现出那种孤独恐惧的场景。
鬼久的角度是从下面斜着向上看,正好能看到桌子上的刘念祖,摇曳的烛光照在他脸上,满脸充满安详的微笑,但这种笑在此种场合却非常妖异。
如果真是如传说所说,这是个死婴怨,那弄个活人在这里肯定不是好事,接下来刘念祖可能有性命之忧。
那张桌子开始转动起来,虽然很慢,但却很有规律,那种旋转中掺杂这有节律的微微停顿。
鬼久非常担心这种仪式进入到了关键时刻,如果是关键时刻,或许刘念祖马上就有危险。
不过,这种担心起不了作用,现在不但动不了,一阵困意随着桌子的转动波动过来,鬼久努力坚持着不让自己闭上眼睛,然而自己的意识却渐渐消失,这个过程让鬼久想到了“死亡”!
如果死亡是如此样子,没有痛苦,没有佛家所说的地火水风四大分解之痛,没有经过衰老病痛之苦,没有对活着时做错事的内疚,没有儿女情长的牵挂,没有对生命短暂的不甘,那这种“死亡”或许真的是一种最好的解脱。
鬼久想回忆一下过去的美好时光,想在快乐中离开,但大脑里什么都没有,空洞的眼神最终被眼皮盖上,切断了外面的世界,就在这“无”的状态里,鬼久定格在那里,鬼久不会知道自己在哪,因为他已经没有了思维。
空白,空白,空白!
空白里出现一种味道,空白里出现红光,空白里有一种热感,空白里传出噼啪声,遥远的空洞里有一种波动渐渐涌来,鬼久在波动里睁开了眼睛。
努力回想了下,鬼久记起了之前的一切。
眼睛随着意识的清醒也看到了东西,屋子里四个小孩和刘裹着,已经看不清细节。
鬼久注意到,漫天的红光把小楼照的清清楚楚,歪头看向另一边,老天!身后一片火海,原来那片龙爪槐正燃着浓浓的大火。
浓烟不断地涌进小楼,小楼周围的杂草也开始燃起来,用不了几分钟,鬼久所在之处就会受到殃及。
鬼久挣扎着起身,但身体根本动不了,依然牢牢地粘在地上。
“阿~”屋里传出小孩极为痛苦的喊声,紧接着一阵骨碌碌的翻滚声响起。
鬼久勉强睁开被烟呛得通红的眼睛,看向屋里,已经没有了烛光,借着外面大火的映照,鬼久发觉那四个小孩已经没了踪影。
奇怪,它们哪去了?
鬼久刚要转头看身后的火势,眼角余光掠过门口,看到了四个小脑袋沿着门榜露了出来。
八只眼睛充满凶光,直直地看着鬼久,看得鬼久浑身发毛。几秒钟后,有一个小孩走了出来,满脸的恨意,鬼久看到那个小孩的手里攥着一个皮囊状的东西,定眼仔细看时,这才发现,那是一只胎盘!
鬼久突然明白这些小孩为什么充满怨气了,原来“死婴怨”真的是由死婴布的阵,而且它们十有可能是被人为打掉的未生仔。不然它们不会有那种令人战栗的怨气。
一步,两步,三步。
小孩伸出了长着锋利指甲的一只手,向鬼久扑去。
在小孩还没有触及鬼久之时,鬼久听到一声凄厉的叫声,那个小孩又摔回了屋里。
鬼久这才注意到,天空已经变白,只是由于火光太大,这个山坳里还很黑暗,但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已经照在了西面的高山上,山上的“炼鬼镜”反射的光线恰到好处的照到此处。
鬼久有一种死里逃生的感觉,拍拍胸口,出了一口长气。
“咳咳”一股浓烟呛得鬼久一阵咳嗦,围了起来。
鬼久歪头一看,大吃一惊,身后的荒草已经着了起来,自己已然置身于火海之中。
求生是人的本能,鬼久蹭地站了起来,向屋里跑去。
跑到屋里,鬼久才意识到问题,自己怎么脱离了地上的粘力?回头看自己刚才身处之地,那里已经被火海覆盖,什么都看不到。
屋子里已经充满浓烟,还好鬼久的眼睛经过特殊训练,还能从烟雾里模糊分辨出大致轮廓。
屋子里已经没有了那四个小孩,桌子上有个人影,鬼久走到近前,看清的确是刘念祖,他还保持着妖异的笑容,看着特别扭。
鬼久背起刘念祖,向门口移去,这时屋子前的杂草已经烧的差不多了,墙壁由石头垒成,门窗都是铁质材料,所以楼房并没有受到损伤。不过,墙壁的石头被火烤得还是“咔咔”直响。
屋子里的浓烟不会很快散去,鬼久的气管和肺部已经承受到了极限,如果再不出去,不要说自己性命不保,刘念祖也会丧命在此。
鬼久一狠心,向还有一点余火的外面冲去,火星蹦到手上脸上,火辣辣的痛,没跑几米,身上的衣服已经烧了几个洞。还好鬼久穿的是老式中山装,布料是纯棉布的,不会像化纤材质那样很容易粘在身上,并且鬼久除了外衣,还穿着厚厚的棉质内衣,所以还不算太狼狈。
刘念祖在鬼久的身上,没有接触地面余火,并没有受到太大伤害。
鬼久从龙爪槐林子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