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给我给我”刘念祖不知从队伍里哪处钻了过来,怎么之前鬼久没注意到他哪去了。
刘念祖不由分说把鬼久换了下来,眼神里竟然有种兴奋,鬼久真不明白他的兴奋来源,抬棺材也兴奋?这人活得也太乐观了吧!鬼久趁机退到舅舅身边,打算和舅舅商量一下接下来怎么行动。舅舅拧了拧搭在肩头的手巾,擦了把脸。这时鬼久才突然意识到整个送葬队伍没有一个人打伞。鬼久之前就觉得今天有点怪怪的,只顾想着棺材里有问题,竟然没有注意这茬,就连自己被淋得浑身湿透都没反应过来。
“舅舅,怎么没人打伞?”鬼久实在憋不住了,还是小声问了舅舅。
“是我不让大家打伞的”舅舅低声说。
鬼久还要问为什么,这时舅舅摆了摆手,接着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鬼久把溜到嘴边的话有咽了回去。看舅舅谨慎的表情,一定事关重大。
雨下得淅淅沥沥,鬼久只觉得自己连五脏六腑都被渗透了。送葬的队伍甚至让鬼久想起早年亲手为人*办的阴婚,那半夜子时的迎娶尸体队伍和此时的情景极其相似。前面的棺材在鬼久眼前晃动着,竟然如此眼熟,鬼久发觉自己的脚步有点机械,眼睛逐渐模糊,棺材逐渐缩小,鬼久伸出手,托起棺材,用指甲撬起棺材盖:三个人正在里面,一人端着一碗米饭,默无声息地吃着。
鬼久把棺材托到眼前,三个人慢慢抬起头,把碗举给鬼久,米饭夸张的成馒头形,上面散落着纸灰,鬼久惊得张大了嘴巴,竟然是死人用的倒头饭!再看那三个人,一个是昨天的死者,一个是死者的哥哥张老哥,另一个竟然是鬼久自己……
鬼久感到一阵酸麻,接着是刺痛。
舅舅正半拖半拉着鬼久的手臂:“别出声,我刚才给你耳后风池穴下了银针,你今天风寒外邪入里,产生暂时性头晕症状”
鬼久对舅舅的说法抱着怀疑的态度,因为这种感觉太熟悉了,在京都长城看到大客车时,在初见采薇时,在蛇洞时,在长城坠落时……对了,这熟悉的感觉不就是小时候在坟洞里恐惧的变形、括展吗!鬼久知道舅舅说的不是实话,或许他怕鬼久知道什么真相产生什么顾虑,乱了阵脚,进而使今天即将浮出水面的谜团再一次遁藏。
刘念祖行走的姿势逐渐与其他人合上拍,却也如其他人一样,背部压的有点弯。四个人的脚力决定着整个送葬队伍的行进速度。前面50米就是坟场,那里盘旋着数十只乌鸦,在雨中羽毛显得格外黑亮。有一只个头非常小的乌鸦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棺材上方几米高处,然后悄无声息地落在棺材盖中心位置。
“舅舅,怎么这么多乌鸦?”鬼久看向舅舅。
舅舅的脸上挂着雨水,半张着嘴,一副惊讶的表情。听鬼久叫他,才回过神来:“小久,三足鸦”
鬼久不解地问:“什么三足鸦?”
舅舅用手指了指棺材,鬼久狐疑地又看了看那只不起眼的小乌鸦,并没有发现有什么怪异之处。鬼久回过头,眼神带着疑问。
舅舅把嘴凑到鬼久的耳边,小声地说:“他就是传说中的三足鸦,有三条腿”
鬼久又一次眯起眼睛仔细看那只乌鸦,三只爪子抓着棺材盖,感觉吸盘一样牢固。畸形的动物很多,多长出几个翅膀几条腿不足为奇,但多出的东西能发挥器官完整作用的却少之又少,能达到强化作用的更是凤毛麟角。
舅舅示意鬼久不要再说话,要看他的眼神行事。鬼久只好压住自己的好奇心,同舅舅一样警觉起来。因为鬼久不知道舅舅为什么看到这只乌鸦如此惊讶,甚至变的大气都不敢喘。五十米的距离走得战战兢兢,那只乌鸦停在上面文斯没动,娇小的身形却透出无形的阴郁气息,压得鬼久的呼吸都有点窒息。总算到了下葬处,那里已经安排好人,事先挖好坟坑。
舅舅指挥家属找来几个粗点的木棍,放在坑边,把棺材头南脚北方向落在上面。那只乌鸦仍然没有飞走的意思。鬼久征求舅舅意见,打算哄走它。舅舅没说话,从他的皮兜里掏出一把打煞用的五谷粮,放在三足鸦前面,三足鸦倒是不客气,噹噹地啄食起来。雨这时也停了下来,刮起小风来,十月的东北秋天,湿透的衣服,许多人都打起了冷战。
天空那些盘旋的乌鸦越聚越多,密密麻麻,却都和鬼久们保持着一定距离。
坟坑里积了2尺多深的雨水,打墓人轮番下去往外掏水。刘念祖呲牙咧嘴揉着肩膀走过来:“师父,抬棺的活真的不容易呀”
鬼久心里说,你哪知道棺材里有两个人?也好,让你知道看风水这行当并不是大家认为的那样风光,什么情况都能碰上。鬼久没有说什么,只是拍了下他的手臂表示谢意。
两个家属拿过来两个装着丧葬用品的黑朔料袋,鬼久接过来,帮舅舅整理下葬所需要的用品。十几分钟后,墓穴里的水终于掏完了。鬼久取出一打冥币,舅舅掏出打火机点着,冥币虽然放在隔雨的朔料袋里,但还是发潮,冒着黑烟却看不到多少火苗。舅舅把燃烧得半死不活的冥币放入墓里,然后从他的皮背包里取出一个玻璃瓶,把里面粉末样的东西扬在冥币上,顿时冥币上跳动起来好看的火光,就像过年时放的烟火。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