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客气地说:“有时间一定过来,还有,谢谢你的石榴。”
他微笑:“一定来,我等你!”简单几个字,象是宣誓,又象是承诺。
陈安急步就走,真怕自己再晚走一步,眼泪就会掉下来,她那么辛苦地将这段感情捂了六年,仿佛心底镇了一只妖怪,其实那是她的心魔,她怕自己忍不住会想起他。
手忙脚乱从包里翻出一堆钥匙,家里的,公司的,文档柜的,却独独没有车钥匙,她急得迸了一脑门儿汗,恨不能将包翻个底朝天……后来到底是找到了,“啾啾”两声车门一开,她一头钻进去再也动弹不了。
她以为自己足够坚强,她以为自己历经六年早拥有了一副金刚不坏之躯,她以为自己终于完全放下了,可到头来全错了,她高估了自己,她还是脆弱得不堪一击,他只一个眼神,就将她所有的伪装剥得一丝不剩。
太丢脸太可悲,简直卑微到尘埃里了,可恼又可恨,她暗骂自己:陈安,出息点行不行!别再枉自多情了,你们早结束了!
可是捂也捂不住的心酸漫无边际兜上来,象路边花池里骤然开启的阀门。美酒越陈越香,而伤痛越织越密,她就象一尾鱼被新顺之钢铁世纪/38549/猎人用丝密的网搁浅在沙滩上,只能做无谓的挣扎。
胸口很闷,很疼,她愣是将眼泪逼回眼框里:陈安,不许哭!
用力一拧钥匙,车子发动起来,她习惯地往反光镜瞄去,一下子僵住了—嗉—
乔羽就站在车后,不知站了多久了!
再也没有比此刻更狼狈的了,她咧了咧嘴,扯出一个一笑象哭的经典表情,脚下一踩油门,车子象离弦之箭嗖地蹿了出去。
但愿他没看到,但愿他刚来!
心情乱糟糟的,外面艳阳似火,车内没开冷气,陈安却觉得很冷,心底寒颤颤的,街边的建筑如飞而过,如同逝去的那些岁月。
和他认识十一年了,那么多长长久久的时间,无数个日日夜夜,顽固地占据了她所有的青葱岁月,如果没有在那时遇上他,如果她没有爱上他,她的人生完全是另外一个样子。
她模糊记起一首老歌,《我被青春撞了一下腰》,同样的伤痛,人家越挫越勇越潇洒,她是越活越怯越胆小暗。
回了公司经过前台时,狄静叫住了她:“安安姐——”
陈安站住,微笑问:“什么事?”
“高太太打电话找你,说你的电话一直没人接!”
陈安打个手势:“好,知道了。”
她一边从包里翻手机一边朝里面走,远远就听到老向的大嗓门,声若洪钟,很有气势。
翻出手机,果然有两通未接电话,全是高太太来电,陈安立即拨了回去。
高太太客气了几句,说:“陈律师,明天有时间吗,一起喝杯茶吧?”
陈安知道她是为案子的事,爽快地答道:“好,明天上午十点如何?”
高太太笑了:“我有的是时间,只要陈律师抽得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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