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谁和大嫂走得近都是未知呢。”二婶冷哼。
二婶和三婶妯娌关系十分复杂,从前男人们都在时,他们为了攀比丈夫子女争。三婶瞧不上二老爷纨绔,二婶瞧不上三老爷木讷。加之二婶的嫡子允文允武,又订了亲,只等着姑娘及笄就成婚,而三婶的嫡子却病弱,是以从前三婶总是觉得低了二婶一头。
如今情况却正好颠倒过来。二婶依仗的无非是嫡女高嫁,庶子掌家。然而庶子又越不过三房的嫡子去。他们妯娌唯一的攻守同盟就是一定要算到长房的财产。
可二婶也因三婶掌了对牌而心生怨恨,觉得三婶背地里与宋氏亲近。
“二嫂这话说的我就不大懂了,说起走得近,最近的应当是芸丫头了。”三婶笑眯眯的道:“芸姐儿素来长袖善舞,是他们小姊妹在老太太跟前最吃香的一个,能得老太太的关爱不说,还特别的团结姊妹,如今与外头来的芳姐儿尚且走的近,连她八妹和十妹妹都顾不上了,可见她多有人缘。想来芸姐儿和七丫头姐妹感情也是极好的吧?”
二婶气的肋扇疼。若不是因为傅萦和赵子澜的事,她的女儿会落水?
自从傅芸落了水,傅蕊和傅茜两个都不大理会她了,她整个就是被孤立的,再说明眼人都看得出傅芸落水是因老太太与长房斗法,他们不过池鱼之殃,现在她做婶子的拿这件事出来说,未免太没风度。
二婶瞧不起三婶是商贾出身,懒得与她吵,转回身拂袖而去。
三婶则是看着她的背影好笑的摇摇头。
一旁柳妈妈便奉承道:“二太太还想与您斗法,也不掂量一下自己几斤几两。”
“也怨不得她。”三婶笑道:“她呀,书读得多,脑子都淤住了,又觉得自个儿是浸过墨水儿的人等闲人都瞧不上,她能在乎谁?她这样的。根本不足为惧。我是笑她愚蠢,因了六丫头的事下手太急,杀鸡取卵。”
柳妈妈扶着三婶的手臂往西小跨院去,“她爱女心切。也可以理解。这件事也的确是做祖母的人做的不当,害了自己的孙女,哪一个做母亲的能眼看着女儿受了这样委屈还能咽得下这口气?”
“所以说,咽得下的都能成功,咽不下的也就不上不下。别的且不说。如果老东西现在死了,你说长房还有什么义务要养着咱们两房?”
柳妈妈惊觉三婶说的极有道理,疑惑道:“就算没有老太太,不是还有个老太爷么,老太爷身子硬朗,再活个二三十年不成问题。长房总不能将他老人家清出去吧?”
“自然不会的,宋氏没那么傻,就是她傻你以为傅萦是省油灯吗?老太爷在是的确好,但他到底是公公,并不是咱们这里头的人儿。难道还能指望他拉下脸来?”
三婶摇头:“这些人呀,都只顾着眼前一丁点的小利益,都不会放眼去往长久看。不过也恰有这样的人,才有咱们的好处。对了,去信儿告诉瀚东,就说鸟儿出了笼了,也是时候逮一逮。”
柳妈妈笑道:“亏得瀚东少爷有您这样肯为他周全的姑妈。”
“那又有什么用?他也不会叫我一声娘。不过他若是成了事,咱们在曹家行走也有底气。毕竟从个商贾身份一跃成为贵族了。将来敏哥儿若是掌管家业,与曹家相处也容易一些。”
“正是如此。”
马车穿过繁华的街道,选了僻静又人烟稀少的路来出城。到了城门外。宋氏就下了马车改成骑马。
“萦萦若是困了就先睡一觉,晚膳时间应当就到了。”
车内的傅萦默默地抹了把汗,怎么到现在宋氏哄她都是在用吃说事儿。她的形象已经如此根深蒂固了吗?
“知道了,娘。”傅萦撩起窗纱。
九月的天气。天高云淡,空气清爽,入目的到处是成熟的庄稼,黄绿相间,远山近水格外漂亮,微风拂面。她鬓角碎发贴在脸颊,随手别在而后。眼角余光见萧错身着一身淡蓝短褐骑在枣红高头大马上,坐背脊虽然挺的笔直,手上嘴上却都没停,沿途一直在嗑瓜子……
见傅萦看过来,萧错便策马到了近前,拍了怕挂在腰间的袋子:“你吃不?才刚炒出来的,五香的。”
宋氏回头看来,不仅莞尔。她对萧错这样功夫卓绝的年轻人很是敬重,因为能练就那样一身好武技,必然是有韧性能吃苦的人,何况这个人还是个年轻轻的少年。可见他比同龄人都能吃苦,且都严格律己。
虽他的身份神秘特殊了一些,宋氏感觉不到他的敌意,反而他还帮助过他们,救过傅萦。是以见他靠近马车,宋氏也不在意。
倒是马车中的傅薏觉得不妥,忙悄悄拉着傅萦的衣摆:“快进来。”
傅萦不理会,摊开了帕子双手捧着:“你给我倒点儿吧。”
傅薏……
萧错笑眯眯的解下带子直接丢给她:“你拿着吃,我吃完了来抓一把便是了。”
傅萦也不跟客气,就撂下窗纱坐回车里,“四姐姐,吃瓜子。”
傅薏摇了摇头,低声道:“七妹妹,外人的东西怎么能乱吃呢。我不吃,你最好也别吃,再说叫人瞧见了万一背后嚼舌你怎么好。”
“怕什么的,我爱吃人尽皆知,再说不过是嗑瓜子罢了。无碍的。”
终于找到正经事做,嗑瓜子消磨时间果然靠谱。
一路上萧错便有理由多次出入马车旁要瓜子吃。将车内的傅薏气的脸上通红,心里暗骂这护院不懂事,一袋瓜子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