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闻言便笑了起来:“瞧你说的,傅七姑娘就算是聪慧,又哪里能有你这样缜密的心思?我认识的人当中智谋能超过你的可不多了。”
“那也未必。”翎儿神秘的一笑,道:“你怎知傅七姑娘就不是我这样呢?不过即便她要利用您的矛去攻唐凤仪的盾也无可厚非。以我的了解,唐凤仪那人外表沉稳儒雅,可周身阴气太重,野心勃勃从眼神中就看得出来,他那般心机的人,若是想利用常公子恐怕早几年前就已经开始铺垫下套子了,蔓姨还是好生查一查要紧,常公子心性纯良,可不要被带累歪了才好。”
最后一句“心性纯良”说的长公主心里格外熨帖,就是没有傅萦,她也会去查清此事的,若真是唐凤仪所为,那可要好生与唐家理论一番了。就算不能张扬开来,好歹也要为常懿讨回公道。免得驸马总是瞧着幺子不顺眼。再多出一件引良家女子去后山的事,她都不知驸马会不会气的当场勒死常懿。
长公主便道:“好啦,你都这么说了,蔓姨怎会不听劝呢,旁人若想要智多星出谋划策还没机会呢。”
翎儿笑了起来,清秀的面庞上虽有温柔,可眼中与唇角的笑意却让人觉得她的笑并未达到眼底,她的眼神太过锐利,而笑容也太过忧郁。
长公主就叹了口气,吩咐了人去问常懿在做什么,就与翎儿闲聊起来。
同一时间,盛京城西郊的某处民宅后院的暗室之中,有两名男子分别落座于小几两侧的圈椅上。左侧男子生的阴柔样貌,模样清俊,身量高瘦,此时正襟危坐,正是唐凤仪。
而右侧的那人身材魁伟挺拔,穿了一身黑色的寻常褂子,面上覆着银色的面具。随意的斜靠着椅背翘着二郎腿,指甲有节律的敲着桌面,低沉声音从面具之中发出来,就有些变了声音:
“依你说。常三是将人带了去的?”
“定是被带了去的。”唐凤仪恭敬的道:“我如此谋划,就是希望利用常三毁掉傅七的闺誉。一个失贞的女子若在外头胡说八道一些什么可信度也会降低的,没想到……”
面具人一摆手制止了唐凤仪的话:“你也无须想那样多,更无须自责,这件事原也不在你的预料之中。你的想法也是好的。若真成功。这会儿傅七在说什么还有谁会信。”
听闻面具人不怪罪,唐风心下松了口气,越加恭敬的道:“多谢公子宽宏。”
“并非是我宽宏,而是如今情况如此。咱们的行动其实也该略收敛一些了。”
唐凤仪诧异的道:“难道主子不想知道遗书上是否提及那件事吗?”
“当然还是想的,不过行动太过,会引起人注意不说,而且那个人也去了长公主府了。”
“那个人?你是说……”
“对,就是那个人。那位可不是好惹的主儿,以后行事要更策略一些,既要达到目的。又要将事做的漂亮一些让那个人喜欢。”
“多谢公子指教。”唐凤仪起身行礼,“只是不知若是主子与那个人的意思有差别,咱们要听从谁的。”
“听谁的?一个要咱们快些打探出遗书的内容然后斩草除根,另一个又不许咱们伤害傅七的性命,咱们听了谁的都是错。这件事无非是他们神仙打架,咱们小鬼儿受罪。我就一个原则。”面具人伸出一根手指:“不论是偏向于谁,一定要将事情做的隐秘。这两方面谁都不希望事情败露,若是真正漏了自己出来,可不要想着上头会搭救。”
唐凤仪十分受教的点头:“是,我知道了。多谢公子提点。还想请教公子,傅七那里,咱们该如何是好。‘
面具人站起身,负手踱步几周。这才回答道:“左右现在该问的还没问出来,也不到要杀了她的时间,就且先观察看看。可不能下手早了,免得上头又临时改主意。”
“是。亏得公子机敏。”唐凤仪一改在外人面前的高冷,这会子便与面具人极为客套的寒暄起来。
傅萦并不知此事牵扯已如此广泛,与萧错问了清楚。就去了上院给老太太侍疾。
老太爷却并未继续要傅萦罚跪,只是对宋氏与傅萦都不大待见罢了。
老太太昏睡,中间甚至有时打鼾。清醒的时候喂给一些汤汤水水进的也算香,若是老太爷不在,她甚至还会与一旁服侍的二婶和傅芸说几句话。只是老太爷回来时,她明显奄奄的。
傅萦瞧着老太太这样,脑子里只有一个词:装病。
想来是因为在外院大闹了那一场,老太太觉得无法面对老太爷,且不想老太爷因为其他年轻漂亮的姑娘对她变了心,才闹出这么一场来。
如此想着,傅萦就分别单独叫了两位大夫去外头问话。
周大夫是常常来府中瞧病的。李娘子是盛京城中有名的百草堂坐馆的女大夫,也常服侍高门大户一些贵族夫人诊脉。老太爷看重老太太,这才去请了他们二人来。
傅萦问周大夫时,周大夫道:“老太太有了春秋,又是急怒攻心……”中间说了许多如背诵药书的话,长篇累牍的让傅萦想起大前世时最痛恨的“朗读并背诵全文”。
“依周大夫的意思,祖母并无大恙?”
“调养些时日自然就好了。少叫她操心劳累,且不可再以大事使得老人家动怒,饮食清淡一些,也要注意适当的劳作,慢慢就可痊愈了。”
傅萦谢过了周大夫,又去单独问了李娘子。
然而李娘子虽是说的与周大夫并无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