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鹤一大早就出去了,三大粮商的态度坚决,是没希望了,目前也只能联系先前那些态度动摇的小粮商,要是都愿意开仓的话,这个冬勉强都撑过去吧。
下午,梅宅大门前排起了长龙,家丁在宅门进进出出的搬运着粮食堆积在地上,左右是两个大米缸。
看着粮食,几天没有吃过饭的人眼睛都差点红了,恨不得立马就扑上去抢个精光,不过看了看手拿大棍守护着的强壮家丁,再看看自己这瘦小的身板,还是算了。
“梅老板真是大好人啊。”
“梅老板才是真真的大善人啊。”
“是啊,梅老板行善积德,不像那些黑商,缺德啊,以后准没好报。”
人群之中,响起阵阵私欲,嘈嘈杂杂。
“各位请安静。”梅鹤高举双手。
“昨天,我承诺过大家,并联系了其余的商家,今天下午开始售粮,但是粮食有限,在我这里,每人暂时只能买一斗,希望大家能够理解。”
“为什么啊,梅老板,这一斗米才能吃几天啊,我给钱,能不能多卖点给我。”
“凭什么多卖给你,你以为你是谁啊。”
“怎么,你想打架不成。”
“打就打,怕你不成。”
“大家不要吵。”梅鹤安抚人群,“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粮食只有这么多,每人一斗我也知道是有点少,但至少能解燃眉之急了。而且要是任买的话,那要是谁钱多,难道他想全部买了,我也卖他?那其余人怎么办?”
“就是,就是。我就觉得梅老板这话说得在理。”
“嗤,我看你是没钱才这么说吧。”
“一人一斗,没说小孩不许啊,回头我就把家的那群兔崽子叫来。”
“对对。”
梅鹤不理这些人的话,“要是大家没有什么疑问的话,现在就排好队,插队者取消资格,扰乱秩序者取消资格。”
听到这话,刚刚还纷乱的人群一下子安静下来站好,拿着手中空空的米袋,眼巴巴的看着前方。
梅鹤见状,回头颔首示意。
接到指示,家丁们把一袋袋粮食拆开倒进米缸,那白花花的米粒哗哗的涌入米缸,看得排队的人双眼放光,心血澎湃。
“谢谢,谢谢。”
梅婉婷站在米缸前,看着买到米的人脸上露出了激动的笑容,自己脸上也露出了微笑。
这些天的努力总算没有白费。
忽然看脚旁边的角落里,一个小男孩畏畏缩缩,想要靠近又不敢的样子。
梅婉婷犹豫了一下,走到他身边摸了摸他的头,“小朋友,你怎么不过去排队呀?”
小男孩低着头,看着脚尖,捏着衣角,“我没有钱。”
梅婉婷一愣,叹息一声,回头装了一小袋米拿给他,回头看了一眼,悄悄道:“这是秘密,不能给别人讲哦。”
“嗯,谢谢大姐姐,我一定不会告诉任何的。”小男孩欢快的伸出手和她拉了勾勾,然后跑了。
钱锐看见了,无声的用身影默默的为她遮挡住别人的视线,梅婉婷回来后,会心一笑。
不到一刻钟,小男孩又回来了,不过是被一位老人一边拉一边打着过来的,小男孩脸上有着泪,但是小脸上满是倔强。
“我让你不学好,我让你偷。”
“我没偷。”
“还说不是偷的,那这米是哪来的?”
“这位老人家,您这是干什么?有什么事,也不能打孩子啊。”梅婉婷迎上前去。
“呜呜……大姐姐。”看见她,小男孩哭了起来。
老人一脸愧色,“对不起,娃娃不懂事,乱拿你家的粮食,我过来还给你们。”
“我没乱拿。”
“你还敢顶嘴,啊。我平时是怎么教你的,我们曾家的子孙,宁可身死,不乱取一毫。”老人勃然大怒。
“老人家,你真是误会了,他没有偷,是我送给他的。”梅婉婷依然明白过来。
“真的?”老人疑惑,见梅婉婷点头,又对小男孩道:“既然是这样,你刚刚为什么不跟我说。”
小男孩低着头,委屈道:“爷爷说过,男子汉要讲信用,我答应过大姐姐不给任何人说的。”
老人一愣,叹气道:“对不起,是爷爷错怪你了,不过这粮食我们不能要。”说着,把粮食给还给梅婉婷。
“老人家,你这是干什么?我既然已经送出去了,岂有收回来的道理。”梅婉婷不接。
“爷爷,为什么不能要,又不是偷的又不是抢的。”小男孩不解。
“这正是我还没来得及教你的,曾家的子孙,除了不偷不抢之外,还不能接受嗟来之食。”老人傲气凌然。
“老人家,您误会了,我并没有那个意思。这些粮食,你还是收下吧。”
老人不理,强行把粮食塞给梅婉婷,对着小男孩训道:“世界堕落了,但是我们曾家的子孙不能堕落!要是你现在自己都看不起自己了,那以后你还希望谁能看得起你。”
小男孩听不懂这些大道理,眼睛红红的捂着肚子,“爷爷,可是我真的好饿。”
“走。不看就不饿了。”
“等等。”梅婉婷叫住他们,“老人家以前是军人?”
“不错。”老人一脸傲气,“我曾家几代都是军人,父辈还跟随林则徐大人参加过禁烟,我儿子也是在沙场战死。”
梅婉婷霍然一惊,升起敬意,“原来如此,多亏了先辈们无私的奉献,才让许许多多的百姓免遭鸦片涂害。这粮食,你更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