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都已经到了这一步,你还装什么好人,穆晓,你这个贱女人、贱女人……”
“啪、啪!”
“贱女人,贱女人!”
顾心如疯了似的一边骂、一边打穆晓耳光,将心中所有的恨全发泄到她身上。
晚了,如果不是这个贱女人,现在跟邵琛在一起的人就会是她,她就绝不会被邵琛赶出公司,绝不会沦落到这个地步,更不会被张子谦惨无人道的羞辱……
晚了,一切全晚了!
“啪、啪、啪、啪!”
一记记耳光暴风雨般落在脸上,一次比一次狠、一次比一次重,浓浓的血腥味在口鼻中蔓延,穆晓的脸开始麻木、意识渐渐变得不清醒,满脑子里只剩下乱哄哄的嗡鸣声。
骂的倦了、打的累了,顾心如终于停下来,看着穆晓被打得通红的小脸,胸口剧烈起伏:
“穆晓,这是你应得的报应!”
熟悉的声音就在面前,然而她怎么感觉这么恍惚、这么遥远?
睁开凄迷的双眼,她无神的看着这个发了疯似的小女人,声音黯然无力:
“是什么把你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顾心如,我可怜你。”
“先可怜可怜你自己吧!”她歇斯底里的大声喊,嘴巴几乎贴到了穆晓脸上……
可是为什么在这个半死不活的女人面前,她反而觉得自己这么虚弱、这么无助?
就好像怎么的打她、骂她,她都不会求饶、不会示弱,真正软弱的反而是她自己。
“这些日子,你总以为是我破坏了你和楚邵琛的婚姻,你以为,只要我不出现的话,他就会娶你。”寒风透过门缝袭来,吹过穆晓单薄的身子,这样的冷犹如刀割,令她瑟瑟颤抖,深吸口气,他清澈的眸子里隐隐绽放出两道毅然:
“可是,他应该从来没有想过,当时他为什么会忽然像你求婚吧?”
楚邵琛是从来都没有爱过她!
心中最不堪的地方被戳穿,顾心如心中倏地一凉,却不肯承认:
“你说为什么?”
“因为你冒充我。”
“咚!”顾心如心中像是有什么猝然碎掉,凄惶的向后退一步,第一次觉得,眼前这个弱女人竟然这么倔傲、这么可怕。
“我从前有个小名……叫瑶瑶,我有个木人是邵琛送我的,可是它不知道怎么到了你手里,我想他就是因为那个木人把你错认成了我吧。”
瑶瑶,木人!
原来他所爱的从来都是眼前这个女人,而他给她的那段短暂美好,竟也是借着这个女人的身份奢求来的施舍……
从来都是她自欺欺人罢了!
心中忽然就像破开一条缺口,所有的奢求、所有的希望、甚至连同那些曾对穆晓的恨都一并泄去,她无神的看着穆晓,眼前的她全身湿透、脸色红肿不堪,该是很痛苦的,然而,那也只是身体的痛罢了,又怎么比得上她内心的痛?
顾心如在退却,她是悔改了么?
穆晓苦笑:
“张子谦和邵琛有仇,心如,如果你真的爱他,请别站在张子谦一边……”
“别说了!”骤然打断她,顾心如颤颤的向后退,直到现在她才明白为什么楚邵琛爱的一直是穆晓而不是她,眼前这个弱女人都已经沦落到这样的地步、都要性命不保了,所担心、所挂怀的却不是她自己而是他……
穆晓不甘,目光已是恳求:
“张子谦绑架我就是为了伤害邵琛,心如,你一定要帮他……”
“够了!”慌乱无措,顾心如突然端起旁边小桌上那盆更多的水,“噗”的朝穆晓当头浇下去。
冰冷的水从头顶一直浇到脚底,连她的发梢、鞋袜都湿透,极致的寒冷令她孱弱的身子不住痉挛、颤抖。
“咳、咳、咳……”
冷意渗入肺腑,她不停的咳嗽,本能的想蜷缩、想抱紧自己,可是两手被绑的那么紧,她动不了,只能默默的忍耐、承受……
“穆晓,这一次,你必须得死!”
顾心如的声音落下,随之是“哐”的一声摔门声,她走了。
她早就知道告诉她这些事实对顾心如是多大的伤害,所以,过去即便被她误会她也从未对她说明,可是到头来怎么样?
她所同情、所怜惜的人还不是这样残忍的伤害她?
冷,像是一片片锋利的刀片割着肌肤、溶入血液,锥心刺骨!
她深呼吸,努力的坚持、坚持,口鼻里呼出的气息都化作冰冷的霜……
坚持着抬起头来,恍惚的,她从左前方那块破碎了一半的落地镜中看到自己的身影,嘴角不由勾起一丝无助的弧线。
她左右各有个一人多高的木桩,她的双手就被绑在木桩上,整个人呈一个“大”字型,她的头发披散着,因是湿的,所以凌乱的贴在脸上、垂进脖子里,而她小脸血红、全身湿透,整个人就像是古代犯了重罪而刚受过酷刑的犯人一样,这么凄惨、这么哀凉。
现代社会里,还有谁受过她这样的罪呢?
楚邵琛,你在哪里?
“滴、滴……”
冷水沿着发梢滴落在脚边,溅起微小的水花。
阴暗的房间里只剩下寒风的嘶吼和滴水的动静,就连细微的动静都像是被无限放大,她听得那么清晰、那么细致,然而,她的意识却越来越模糊……
好想闭上眼,就这样睡去,再也不必承受这样的痛苦、再也不用醒来……
可是她不能死!
必须要坚持下去,她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