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儿把粉倒在手里。就见它又轻又白,白里透红,感觉润泽柔滑,不像别的粉那样青重涩滞。这粉的制造工艺还挺复杂的,里面还掺着红的东西,要不怎么白里边透着红。
她看见胭脂也不是成张的,是放在一个小小的白玉盒子里。像玫瑰膏子一样。贾宝玉见有人识货便很兴奋的介绍:“胭脂行里卖的胭脂都不干净,颜色也不好。这是上等的胭脂压出汁子来,再去了渣滓,配上花露做的。只要用细簪子挑一点儿抹在手心里面用一点水化开抹在唇上,手心里的就够打在腮上了。”
平儿照他的话试了试。果然是非常艳丽,并且满脸都香味扑鼻。贾宝玉又把花盆里的一枝并蒂秋蕙剪下来了,给平儿插在了鬓角上。正在这时,李纨派丫环来叫平儿,平儿要了一份贾宝玉自己独制的胭脂后,这才赶紧走了。
在贾宝玉看来。平儿是位非常聪明,而且非常漂亮的女孩儿,但因为她是贾琏的未来姨娘。自己就不好随便接近她,没有机会为她尽尽心,所以心里一直是常遗憾。今天是金钏儿的生日,贾宝玉他是一天都不高兴。
可没想到。为平儿尽心的机会竟然从天上掉了下来,贾宝玉他歪在床上,心里特别地舒畅。想想平儿也没有父母、兄弟、姐妹,只有孤身一人,忍受着贾琏的俗气,承受着王熙凤粗暴,今天还遭受了那么狠毒的毒打。
想到这里。贾宝玉他不由伤感得流下了眼泪。借着等秋纹人不在屋里,他让眼泪尽情地洒了下来。看见平儿的衣裳上喷的酒已经半干,他就熨了叠好。
见平儿她的手帕忘带了,上面似乎还有着泪痕,贾宝玉就拿去洗了晾上。他的心里又喜又悲,自己是闷闷地坐了一会儿,然后出了房门,点灯的时候才回房间。
平儿就在李纨那里歇了一夜,王熙凤跟着贾母睡了一晚。贾琏晚上回家,冷清清的没人,知道自己的计策是有效了,然后是胡乱睡了一夜,明天可是还有戏码呢!
第二天醒了,贾琏睡醒了,这邢夫人还记挂着他喝醉的事,一大早就忙着赶过来,叫着他去了贾母那里。贾琏到贾母面前跪下,这贾母干脆当没看见假装不懂贾琏的意思:“你今天来是有什么事吗?”
贾琏说:“昨天我喝醉了酒,惊动了老太太,我今天是请罪来了。”“造孽的东西,灌了酒,不说安分守己地挺尸去,倒打起媳妇来了。凤丫头昨天都吓成那个样子了,肚子里的孩子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情,这要不是我,你如果砍伤了她,现在怎么办呢?”贾琏什么也没说,只是不停地认罪。
贾母又说:“那凤丫头和平儿都不是个美人吗?你还不知足!我不就是没给她一个姨娘的位分,你就天天偷鸡摸狗,脏的臭的不管什么女人都拉上床。你还算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出身,真是太掉价了。如果听我的话,我饶了你这一回,你站起来,乖乖地给你媳妇赔罪,请她回家去。要不然,随便你了。”
贾琏听贾母这么说,又见王熙凤站在旁边,哭得两只眼睛像桃子一样,也不化妆,手上拿的的是实现约定好的紫金帕子,他便笑着走了过去说:“老太太的话,我不敢不听,不过也太娇惯她了。”“胡说!我知道她最有礼貌,才不会顶撞别人。以后她惹了你,我也会替你做主的。”
贾琏作势给王熙凤作了一个揖:“都是我的不对,二奶奶饶了我。”这满屋里的人都笑了。贾母也很满意自己的调解能力:“凤丫头,不能再生气了,这孩子重要,不然我这个老太婆就生你的气了。”然后这贾母又是派人去叫平儿过来,让王熙凤和贾琏两个人去安抚平儿。
平儿被贾宝玉帮忙一收拾,容光焕发,光彩照人。贾琏见了,是装出了一副急色的样子跑了过去,满脸堆笑的对平儿说:“姑娘昨天受了委屈,这一切都是我的错。你奶奶得罪了你,也是因为我。我自己赔罪不算,还替你奶奶向你赔罪。”贾琏他说着郑重其事地作了一个揖。
贾母又让王熙凤去安抚一下平儿。平儿是赶紧先抢着上去给王熙凤磕头:“奶奶的生日,我却惹了奶奶生气,是我该死。”王熙凤是赶忙的一把拉平儿起来,不由地是落下泪来。平儿说:“我伺候奶奶这么几年,你也没动我一指头。就是昨天打我,我也不怪奶奶,都是那个婊子惹得。”说着,她也滴下眼泪来了。
贾母让人把他们一家三口送回家,并且一再警告:“如果有谁再提这件事,我就不客气了。”这贾琏三个人回到家里,王熙凤看了看没别人了,刚准备开口,贾琏便摸了摸王熙凤的肚子。
王熙凤知道这是有听墙角的呀!赶忙话题一转:“我怎么像个阎王,又怎么像个夜叉?那婊子咒我死,你也帮着咒我。难道我连一点儿好都没有吗?我连个臭婊子都赶不上,我还有什么脸活下去啊?”
说着,王熙凤假哭起来。“你还不知足?你仔细想想,昨天谁的错误多?今天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我又是作揖、又是赔罪,你的面子也挣够了、里子也有了。现在你还叨叨,难道非要我给你跪下才罢休吗?太要强也不是什么好事。”
这时候平儿‘扑哧’的一声笑了。贾琏问:“怎么了?真是让我也没办法了。”正说着,一个下人进来禀报:“鲍二家的上吊死了。”贾琏和王熙凤都吃了一惊。
王熙凤马上镇静大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