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府竟然就在花街上,令钟意有点吃惊。钟意的历史知识有限,不知道这个架空的朝代相当于哪段历史,所以对他们去的这个官府到底是个什么机构也没概念,她打定主意,升堂后低头跪着,跟着人群喊老爷就对了。
古代官府的办事效率挺高,衙门口有面大鼓,敲一敲,不一会儿就能升堂。看来古代的官老爷都是直接住在官府里的,前院办公,后院住宅,倒也方便。
“何人击鼓?何事冤枉?”大堂上官老爷的声音非常威严,钟意低着头,不做声。
没等几秒,就听马氏非常不雅观的嚎叫声:“青天大老爷,民妇冤枉哪——”
于是大老爷就问马氏如何冤枉,马氏就说她如何如何冤枉,说的时候倒也哭了两声,可惜哭声比叫声还难听,还不如不哭的好。因是在大堂上,马氏倒没骂钟意是小娼|妇,只说这小姑娘诬她偷钱。
大老爷还是很有两下子的,听马氏说了这么多,就问了一句关键性的问题:“你可识得这卖凉茶的丫头?”
只这一句,马氏就沉吟起来。她如果说认识,是不是会有麻烦呢?
马氏还没说,跪在一边的大狗子反而傻呵呵地笑起来,说道:“我娘识得她,她是我的媳妇。”
钟意冷笑一声:哼哼,还不用我想招儿,你儿子就把这事儿帮你捅出来了。不是做了手脚让你拿了我的铜板,闹上官府,把这事儿掰扯清楚,难道我一天天地,就由着你诽谤?
马氏打的好算盘,早就被钟意看穿了。今日那马氏一来,身边还跟着一个傻大个子,马氏又对他无比温柔,钟意就明白了十分,早就把那小钱袋放在身上。一旦马氏不顾廉耻,在街中心也要老生常谈,抓着她硬叫她儿媳妇,那就不能怪她不客气,用手段算计她了。
谁让马氏先不仁的,那就不要怪我不义!
商战第一守则: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大老爷重重咳了一声,斥道:“何人无故开言?”
马氏连忙说:“回大老爷,是我儿子,我儿有些痴傻,不经事的。”
大老爷“嗯”了一声,又威严地问道:“那妇人,马氏?哦对,马氏,你给本官说清此事,这卖茶的民女,怎么又成了你这傻儿子的媳妇?”
此时钟意听到微不可闻的一声轻笑,倒不像大老爷发出来的,大老爷的声音像个中年人,这笑声却像个年轻人。
钟意一直低头跪在大堂上,心里虽有点犹豫这笑声很熟悉,却是不敢抬头看的,又听得那马氏分辨与自己的关系。
“回大老爷,民妇开着一个茶叶铺,与这小女子家的酒楼在一条街上面对面,因此、因此民妇识得这丫头。”
一起来的群众们有人发出怀疑声,意思是刚刚在茶叶摊子前,马氏倒不像认识凉茶姑娘的样子,莫非是两家有什么恩怨,马氏伺机报复,偷人钱财?
大老爷拍了拍惊堂木,让人群肃静,又问道:“马氏,刚刚你儿子说这女子是你家媳妇,可有此事?”
马氏的汗一滴滴地从脸上淌下来。她是承认还是不承认呢?
要不承认,自己的一番心机岂不是白费了;要承认,旁边那小丫头肯定会开口否认,再说确实没有父母之命和媒妁之言,一直是马氏以污人清白为目的在造谣。她本想把那丫头的名声毁掉,到时候她不嫁大狗子还能嫁谁,没想到来到官府,先没查明偷钱一事,大老爷反倒问起旁枝末节来!
想到这里,马氏看了不知所以的大狗子一眼,又在心里无奈地叹了口气。事到如此,她也不能责怪傻儿子啊。
马氏咬咬牙,低头说道:“回、回大老爷,这女子的婶娘生前曾说过要将此女许给我家,是确、确有此事的。”
马氏说完,转头看了钟意一眼,没想到钟意只是规规矩矩地低头跪着,并没说什么。
当时马氏就放下心来,想到毕竟女子年轻,面皮薄,闹到公堂上估计吓得手脚都软了,能说出什么来。
大老爷又威严地“嗯”了一声,又问道:“那女子说你偷了她茶叶摊子的银钱,可有此事?”
“没有没有!”马氏连连摇头,大喊道,“民妇一向是良民,怎会做出偷盗之事,是这小……小姑娘污蔑陷害于我!”刚刚她一时着急,差点又把“小娼|妇”三个字带了出来,还好忍住了。
此时大老爷停顿了片刻,钟意听到大堂上隐隐有人说话,隔得太远,听不真切,只觉得那嗓音十分熟悉,好像前几天刚刚听到过。
大老爷咳了一声,问马氏:“你说这卖凉茶的女子与你是街坊,一街相隔,平时也是熟识,这女子放着好好的凉茶不卖,为何要污蔑你偷她银钱呢?”
马氏不假思索地回答:“民妇哪里知道,必是此女生性刁钻古怪之故。”
大老爷“嗯”了一声,说道:“你且去一边跪着,等候本官定夺吧。”
马氏答应了一声,挪了挪身子,趁大老爷没注意,得意地瞥了钟意一眼,心里想:出了官府的门,你不嫁给我家,我看你以后还能嫁谁?
轮到钟意了,大老爷依例询问钟意姓甚,是何方人士。
“民女钟氏,本地人士,在花街上有一座酒楼,是已亡的婶娘遗留之产。”
大老爷听钟意这句话说得口齿分明、清清朗朗,不免想看看她面相,就说道:“抬起头来。”
钟意一抬头,第一眼看到的却不是坐在公堂上的官老爷,而是在下首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