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娴不由得脸色苍白。在她的意识里,这巫蛊之术,害人于无形,几乎可说是无迹可寻,要怎么追查?
陈婧见状,不由得有点同情,便安慰地笑笑,道:“你也不必如此害怕,既然是邪门歪道……”
一句话还没说完,门外便传来一阵匆忙而凌乱的脚步声,纹玉也忽然跑了进来,急急地道:“姑娘,不好了,大太太和文姨娘带着好几个管事的妈妈,说是要来搜查呢!”
陈娴更是一惊,挣扎着就要下床,陈婧慌忙扶住她,但是文姨娘已经带着几个管事妈妈走了进来。见到这副场景,自然也是急忙上前去搀扶。陈娴一把抓住文姨娘,忍住剧烈的头疼,怒道:“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她原本放冷了面孔和语调,想尽可能地威慑住这个向来没什么存在感的姨娘,但是身在病中,中气不足,加之心虚,这一句话简直是一点作用都没有。文姨娘听了,却只是笑笑,柔声道:“二姑娘不用这么着,我也是奉了大太太的命,来整理整理房子的。”然后也不理会因为病和生气而一句话也说不上来的陈娴,笑着对陈婧道:“大太太可上你那里去了,你还杵在这里,万一大太太有什么话要问的,你不在,那岂不是大发雷霆了?快回去吧。”
陈婧倒是也有点害怕——万一大太太死缠烂打,那还真是要撕破脸皮了。而且大太太来得这么迅速,真的只是认定了陈婧是最有嫌疑的,而不是要栽赃?
不,八成是认定了她,不然不会这么快,直接跳过了陈慧和陈姗的院子,到这楼来,而且是让文姨娘在陈娴这里搜,自己上楼去搜!
不管怎么样,她都要回去才行。
陈婧心转电念,站起身来,神色沉重地道:“好,我且去看看。”
然而刚起身,在四下搜查的婆子们,却发出了不敢置信的惊呼:“呀,这,这是哪来的?”
她们已经找到了两样足以让陈娴一头撞死的东西——太孙给她的定情物羊脂玉雕龙玉佩,以及几封和玉佩一起藏在箱底的书信!
陈婧不由得回头看了陈娴一眼,陈娴简直是晕过去了。这下是想也知道,那几封书信上会是什么内容了。
只是这个地方,真是不好再待了。陈婧也不说什么,就直接快步走出房门,但却万万没想到地,看到了正急匆匆地往这楼跑来的平阳公——他身后却又是陈明跟陈慧?
看来陈明和陈慧也把陈婧当初那套“飞符召将”的本事学到了,是要特特地来加一把火啊。
“老爷。”陈婧急忙行礼。平阳公也不管她,只是几步冲进了陈娴房里。陈明也急忙跟进,却被陈娴和陈慧拦住了。
“你且别进去,老爷在里面,你也不怕城门失火殃及池鱼。”陈婧有些好笑道。
陈明一听不对劲,问:“怎么,二妹妹真的出事了?”
陈慧和陈婧相对一笑,陈慧是完全事不关己,陈婧却是有些感叹。陈明有些无奈,看看里面,放低了声音道:“查抄查抄,你们怎么就这么看着,跟玩似的。要不是我看三妹妹的举动不对劲,赶紧逼问,这笑话得闹多大啊!”
陈慧却笑道:“我又不是大太太肚子里的蛔虫,我只是见她带着文姨娘等一干人气势汹汹地冲西院这来,以为是有贼要抓呢。整理自己的屋子又有什么不对。你问我,我可也没说什么。”
陈婧好笑地摇摇头,道:“你们啊……这一次老爷八成是要气疯了都。”话音刚落,却从楼上慌慌张张跑下来一个小丫鬟,道:“四姑娘不好啦,大太太要人把你屋里的瓷器都……”
嘭!啪啦!
“砸了”这两个字还没说出口,楼上已经传来了摔瓷器的声音。陈婧等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平阳公便在房里怒道:“反了反了,简直反了天了!”一边说着,一边又急又怒地快步走了出来,跨上楼梯。陈婧他们这回也不能安身事外了,只能也跟上去。
楼上已经一片狼藉,衣服首饰都被随手丢着,地上还满是瓷器的碎片。陈婧也顾不了许多了,慌慌张张跑进去,却发现张姨娘的妆奁箱子虽然也被打开了,但是里面的东西也只是被翻乱了,并没有想象中被随手乱丢一气还故意踩上几脚的做法。
这些玩意,到底还是值点钱的。大太太不屑亲手做这种为了恶心陈婧而故意乱丢东西的事情,做的都是手下的人,这些婆子,也不过是在尽力用踩陈婧的方式巴结大太太而已。丢丢衣服鞋袜,也不过是多洗一次;砸了瓷器,那也是大太太的命令;但是这很明显是故去的张姨娘的妆奁,很明显的可是绝对属于陈婧的东西,要是陈婧被逼得眼红了,她们也很难摘干净关系。
只是大太太站在屋里,面对一片狼藉和震怒的平阳公,眼中都是绝望。
“既然你口口声声说有人要害你的啊娴,那你查出了什么了?”
平阳公得到的回答自然是无言以对,不由得冷笑一声,将手中的东西丢在地上,“你自己看,你的好啊娴给倒不声不响地给你我找了个好女婿!”
羊脂玉龙形玉佩?这,这不是太孙的东西吗?而且还是当今赏的!
大太太感到脑子里轰的一声。
啊娴真的和太孙有私情……
她真的不甘被啊姗压着……
那么是谁害了啊娴!?
脑子里一道惊雷闪过——难道是自己的两个女儿,在自相残杀?
“来人!把太太带走,让她好生在禅房里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