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林墨所记的的历史,现在想对付那些倭寇,其实还算容易,因为海禁还没有开始。明朝的倭寇难打,就是因为海禁,“片板不得下海”的糊涂禁令以及严厉的连坐处置,让以海为生的渔民们失去了谋生的道路,便开始走向了一条不归路——其实这些倭寇,除了一部分真是日本的失业武士和海盗前来打劫之外,更多的,是失去了谋生手段的堕落村民。于是到后来,这些海盗,甚至比“兵官”更受人拥戴——时人记载:‘杭州城歇客的店家,明知是海贼,但贪图其厚利,任其堆货,且为打点护送。铜钱用以铸火铣,用铅制子弹,用硝造火药,用铁制刀枪……大船护送,关津不查不问,明送资贼。‘‘近地人民或送鲜货,或馈酒米,或献子女,络绎不绝;边卫之官,有献红被玉带者……(与)五峰(即王直)素有交情,相逢则拜伏叩头,甘心为其臣仆,为其送货,一呼即往,自以为荣,矜上挟下,顺逆不分,良恶莫辨。‘
幸而他们穿越过来的这个时间段,楚国还没有海禁,将来也不知道有没有了。这并不重要。眼下最重要的是,打好这一仗——哪怕这次领军的将军,并不是他。
“林参军真不愧是研制出了鸳鸯阵的少年天才,果然博学多识!这倭寇的装备也确实如此。尤其是那些自称武士的倭寇,手中的日本刀确实是这样制式,且锋利无比。”
这个将军名叫罗溪,自然也是秦王的人脉。只是,他原本是一个副将。而不是主将。在他的主将因为贪污受贿被查处之后,他便看似理所当然地升了官。但是毫无疑问,其实他心里也并没有个底。否则,也不会一见到道衍和林墨他们,就急急忙忙几乎是巴上去一样地请教了。
不知道道衍是怎么想的。反正林墨感觉很头疼。原本他以为自己已经很不靠谱了——毕竟之前只是纸上谈兵,而这次道衍拉他上阵,也肯定不是因为觉得他能在第一次上战场就可以起到什么大作用,而是拉着他一起担责任。可是没想到,这个主将,看起来更不靠谱的样子啊。他们这才来了这几天。而这个主将却已经打了一场胜仗,可是在和他们谈论起打仗的事情的时候却是一点自信也没有的样子。
看来这人,靠不住啊。
这次真得好好想想办法了。
与道衍一起从军营出来之后,林墨只感觉有些头晕脑胀。道衍却是一如既往地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含笑道:“怎么样。林墨,你有什么主意没有?”
林墨觉得心里很是烦躁,便道:“我现在?就看你了。”
道衍却是拍拍他的肩膀,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年轻人不要烦躁,你可以去找找四姑娘的。现在她忙得很,你应该可以帮忙的。”
林墨无语地看了他一眼,却还是忍不住朝军医的屋子走去。
此时他们还没有上船,军队就驻扎在一个被倭寇抢空了的村子里。村里的人早已撤了出去。连带病伤员一起。但毕竟是一个几千人的军队,平时怎么可能没个大病小病的。尤其这天气渐渐热了,蚊虫也多了起来。如果是在山地里训练的陆军,起码有三成的人得得皮肤病。不过,这海军似乎也好不到哪里去。而且,这还是在战后——之前已经打了一场小战,把将要上岸的倭寇勉强打跑了。虽然说是海战,而且是大胜。但是伤员和病员倒是有十几个左右。如果真要陈婧自己去当这个军医,那真是要麻爪了。
好在陈婧虽然挂着个军医的名号。但是却也不用诊断和开药,只要李军医吩咐她拿什么药、怎么煮。再有就是清洗和包扎伤口、照料病人、清洗一些衣物绷带什么的,她就规规矩矩地做了就是了。而且时间过去了这么几天,轻伤的伤员们都差不多好了,而重伤的,则是能救的也都确保能活下来了。李军医在例行看过病人之后,便回自己的营帐去了,此外,还破天荒地让陈婧稍微休息一下。只是陈婧也并不能放心地离开营帐,休息也不过是在李军医的凳子上坐坐,看看医书罢了。而那些轻伤的病人,因为整天闲着也是无聊,见她小小年纪,又是个外地女孩,粤语说地磕磕绊绊的,没事了便故意跟她说话逗她玩,倒让她有些不好意思,只得让他们好好午休——重伤员可没有什么精力听他们吵闹。
林墨走进去时,那些人也差不多消停了。虽然林墨到了军营之后是大大收敛了,不再和陈婧有什么亲密举动,但是没瞎的人基本上都看得出来他和陈婧的交情并不一般,而且由于这两个人也不是什么看起来太不可亲近的人,私下也开始有不少人开他们玩笑的。
陈婧见到他,便放下手里的书,笑道:“有什么事?”——估计是怕惊动了睡着的伤员,她的声音素来放得很低。
“没事,你有事么?”林墨也低声道。
陈婧看看四周的人,犹豫了一下,摇摇头:“现在倒没有什么事,就怕待会有事。”
“哦。那你出来一下,我有事想跟你说。”
陈婧想了想,还是跟他走出去了。
方才的营帐里,总是时时刻刻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药味,以及某些伤口血肉的腥味,说起来并不让人愉快。出去之后,陈婧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笑道:“怎么,道衍和那个罗将军,还没什么一定的计划吗?”
林墨苦笑道:“还能有什么计划,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过我怀疑道衍没有仔细想就是了。”
陈婧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