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兰隐喝着茶,目光凝着重紫,似期待她尝下第一口的评价。
重紫送进口中,细细品尝,此鱼无刺,不知道什么鱼,入口极鲜。
总之很好吃。
一般情况下早膳都是以清淡为主,而玖兰隐做的这条鱼,并不算清淡,但确实比以往的早膳更有吸引力,换个口味也是极不错的。
玖兰隐看重紫面无表情,也不知道好吃不好吃,重紫她习惯性面无表情,不管好吃或难吃的食物,她都不会表现在脸上。
玖兰隐也不多问,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送入口,还不等他嚼动,重紫忽然开口道:“玖兰,你什么时候学的?”
“这还用学吗?我看一眼就会了。”玖兰隐打哈哈道,笑意深深的眼眸却掩不住淡淡的心虚。
重紫只需一眼,就看透了他。
玖兰隐出生高贵,十指不沾春阳之水并不是虚言,而且将鱼块切成各种形状,她相信,这绝不是一两次就会的,而且玖兰隐刀法娴熟,很明显就是之前有练过的。
可玖兰隐无事练这个作甚?鱼又那么腥。
全是为做给她吃?想到这里,那种久违的温暖之感再次袭来。
她埋头吃鱼,在内心温暖的同时,她庆幸玖兰隐做的鱼好吃,若不好吃,这一盘子她也是一样要吃下去,幸好,幸好。
玖兰隐见重紫再次动筷,颧骨不禁再次升天,笑眸是满满的真切与满足。
早膳落幕,海轮再次启程,不多时,便到达瀚天海岸,瀚天此时已入初东,四方树叶凋零,尽显孤零,有风凛冽吹来,像是喧嚣一场落寞之美。
玖兰隐携重紫走向路边早已安排好的马车,风物凄凄,他为重紫披紧外氅,修长白皙五指按住重紫肩膀,格外好看。
其实重紫并不需要他来按,防止被风掀起,但她也并不排斥这种感觉,甚至很喜欢。
两人走到阡陌路上,身影倒映在地面上,分外和谐,毫无违和感,像是一副旷世水墨画,不经任何点缀。
海滩上有打渔归来的渔夫,纷纷被这一幕吸引住,目光不禁投去,满满的羡慕之色。
马车内,重紫半倚在软榻上,久违的感觉又回来,在海上待了数日,终日不再摇晃,她看向对面的玖兰隐,见他正泡茶,说道:“你什么时候走?”
“不急。”玖兰隐一笑青色,手拈着茶夹,冲洗茶盏。
“不急是什么时候?”重紫看着他,目光深深,她不是穷追不舍打破沙锅问到底的人,但此时或许被疯魔了吧。
“短则七八日。”玖兰隐道,茶盏已冲洗了不下三遍。
尽管不脏,他还是将习惯进行到底。
重紫无视他的高度洁癖,蹙眉道:“长则呢?”
“半月或足月。”玖兰隐神色不变,依然笑如春风,勾起的唇角格外魅然。
“你干脆住在南昭得了。”重紫也笑,不知在笑什么,桌案上有葡萄,她拈了一颗吃。
“倒插门不好,我还是会适当离开的。”玖兰隐想得很远,半开玩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