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雨才歇,天空沁亮瓦蓝,柔软得如同一匹水墨泼成的
蓝玉浮光锦
幽兰院内,温婉身披月牙白细绢,下着洒花水雾雪魄百
褶裙,肩若削成,腰若流素。弱柳扶风地立在那,一双眼睛
不胜娇楚,温柔多情。
“小婉——”男子的声音颤抖,十分痛楚的望着她,眼
神犹如雨天般辽远而悲伤。
“你走吧。事已至此,小婉什么也不想,也不愿去想。
只要你和他都好好的,小婉就满足了。”温婉侧转过身,螓
首微低,语音凄美婉转,极是温柔顺从,依依切切呜呜咽咽
中透着一股娇怯不胜楚楚可怜之感,令人心中一紧,牵动情
肠。
那男子早已红了眼眶,狠狠握紧拳头,发出咯吱咯吱的
声响,略略平复了下情绪,沉声道,“那好,但你若为后,
孤必为皇!”
那好,但你若为后,孤必为皇!
掷地有声!
说罢负手而去。
“你——”温婉娇楚地喊了一声,凝眸望去,无限凄
恻:你,你真的有那么爱我吗?纵使他日坐拥三千,也如
此,也如此爱我吗?
没有人回答她,有鸟扑腾着翅膀朝幽兰院的红墙外飞
去,天空一样湛蓝如洗,凉风习习,温婉雪白的衣袂轻舞飞
扬,发间镂空金簪上垂下的徐徐流苏幽幽怨怨的晃荡着……
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
幽兰院外——
“如意,快,跑快点!”梁灼一身火红色的流云裳娇笑着
在前面跑着,害得后面的如意紧赶慢赶,一张白胖胖的小脸
喘得像个红灯笼。
“郡主——郡主——”如意满头大汗地追过来,手搭在门上,不住地喘气。
梁灼回头朝她娇笑一声,扭麻花似的蹭到梁子雄身前,
伸出春笋般的纤手轻划着面颊,满面娇憨:羞羞羞,才跑了
这么点路就成这样了!
“王爷,我拦不住——”如意赶紧跪下来辩解。
“哈哈,你这丫头,越发得刁钻了!”梁子雄放下书卷,朝如意摆摆手,捋须大笑,眉眼里溢满宠溺。
“说吧,你这无事不登三宝殿的活猴儿,这回又打什么鬼主意!”梁子雄站起身来,看着梁灼,髭须冉冉,目光如炬。
“父王,瞧你说的——”梁灼“嘤咛”一声,躲到梁子
雄怀里,伸出莹白纤嫩的的手指去摸梁子雄的胡须,绕着他
浓密的胡须一下一下地打着圈,眼珠子一转,笑吟吟
道:“女儿今晚想跟着父王去见一见那旷世的宝贝!”
说完,从梁子雄怀里跳出来,立在他面前,眼巴巴地看着他。
梁子雄眉头紧皱,沉声道,“娴儿,这事依不得你。”
“父王——”“父王——”“父王父王!”梁灼跺脚疾呼。
梁子雄还是摇头。
“不然娴儿偷跑去,父王——”梁灼幽幽一声,眼眶已红了大半。一双琉璃盏似透明的大眼里泪光闪闪。
梁子雄怔了一下,焦灼地来回踱步,半晌,看了看梁灼,摇头一叹:“你——好吧好吧”
“好!好!父王最好了!”梁灼破颜一笑,柔声道:“娴儿答应父王一定不生是非,什么都听父王的,不让父王担心!”
“你——”梁子雄气恼地抬手推开梁灼,但受不了梁灼缠磨,最终这也不得,那也不得,无可奈何地笑了。
梁灼这才眉开眼笑连蹦带跳地跑了出去。
其实,每个人都有一个听之任之宠之惯之,对你无可奈何又无限宠爱的人。
但,记住,不是所有人。
甲之蜜糖,乙之砒霜。永远不要高估自己的魅力,在他眼里的天仙落他眼里不如烂泥。
“哈哈哈,王爷这会又着郡主的道了!”如意在梁灼身后格格笑道。
“有吗?”梁灼眨了眨眼睛,顿了半秒,嬉笑着冲进了闺房。
刚坐下,一双莹白如玉的双手俏生生地伸过来,瓦蓝的茶盏,碧绿的茶。
“郡主,用茶。”声音娇滴清脆,宛如黄莺出谷
。
梁灼端起茶轻抿了一口,放了回去,抬眼盯着她笑:“静好,你近来是越发得好看了,看来不久你就可以出嫁了。”
“女婢听命。”静好眼波一闪,不卑不亢的答道,只是眉梢愈发清冷了。
“怎么怎么了,我逗你玩呢。”梁灼跳到静好身前,拉过她的手娇笑道。
如意也跑过来,端着各色瓜果,扭头笑道:“瞧瞧,马上静好都快成咱府里的二郡主了。”
“你这破嘴,还说还说,看我今天非得把它撕烂不可!”梁灼横瞪了她一眼,伸过手去就要作势撕她的嘴。
“别,别,我错了还不行,你们专会欺负我这憨厚老实的!”如意搁下瓜果,连连讨饶,“静好姐姐,快救救我!静好姐姐!”边喊边一个劲地往静好身后躲,惹得梁灼哭笑不得。
“饶了她吧。”静好盈盈一笑,她这一笑,原本清冷的面色,顿时就变得说不出的甜蜜动人,纵是再铁石心肠的男人,也忍不住要软下心来。更何况那模样——
一张尖俏俏的瓜子脸娇嫩的犹如刚出水的芙蓉花,细长的双眸,亦是销魂夺魄,眼波流转处,那眼眸简直要滴出水来。
一身紫色轻衣,身段窈窕婀娜,纤腰不盈一握。莲步款款,身不移而飘,色不动而媚。天生一段fēng_liú态度来,当真是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