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府最初以医道起家,只是——你需向我发誓,”安清妍的魂魄声音渐渐虚弱,但是语气却是异常坚定,“我教给你的,绝对不许用在慕家人的身上!”
慕家人?这普天之家除了皇室慕氏还有谁敢姓慕?安然是听小莲说过的,“慕”在大昭并非一个个正常姓氏。追本溯源,这慕姓本是上一朝皇帝的赐姓,意为“天慕皇恩”。若是说起来,这姓慕之人却是有趣,从祖辈开始,这皇位无一不是“抢”来的。便是当朝天子——慕东煌的父皇,也是当年从他亲哥哥手中夺的皇位。
安然点点头,心说,且不说你这鬼魂到底说的是真是假,但凭这纳兰家连续两代都红颜薄命,医人而不能医己,看来这纳兰府的医术也不咋样啊。
按着安清妍所教的方法调了息,安然的肚子果然不再咕噜噜地乱叫了,不过这不过半天的功夫却是上了十来次厕所。别说安然,便是小莲也都面色发青,半是被吓的,半是被熏的。
这古人对上厕所有个更加避讳的说法——“更衣”,所以当又听到莫君不到半天更了三四次衣,千万别以为他是自恋狂,没事在那儿换衣服。当然你倒是可以说他“吃饱了撑得”,因为这不失为一种合理解释。
当安然第五次“更衣”归来时,却见屋内竟有人静候多时。一连上了几趟厕所的憋闷心情,不是一言可概括的,再加上自己这屋子竟也被人家当成了厕所一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安然顿时一头黑线,面色不善。
来人一皱眉,“听嫣娘说,你病了,怎么几日不见,还是一脸病容。”口中竟有埋怨之意,“你到底会不会养病,都这样了,还不老实呆在屋里,到处勾三搭四!”
呵,安然无语,有病?她落水是谁闹的,还不是拜他廷钧少侠所赐!安然一手扶着腹部,向着小莲一使眼色。
小莲果然拿起焚香的香灰,向着门口洒去,边洒边口中念道着,“小姐,咱们这几日犯太岁,总是有不干净的东西往里闯,快洒点香灰驱驱邪。”
看小莲一脸一本正经的模样,却口口声声指着自己,廷钧的一张俊脸气得有些扭曲,“当真是有啥样的主子,便有啥样的奴才!”
见廷钧拍案而起,安然却一副优哉游哉的模样,“诶哟,有的人心中吃味了呢,”斜睨了廷钧一眼,“既然少侠不留,那安然也有病在身便不送了!”
廷钧狠狠瞪了安然一眼,僵持半晌,终是讪讪地坐下。“哼,”冷哼一声,“好心当做驴肝肺。若不是公子有事,你这边一直没有音信,怕公子白白分神,我才不来呢!”
安然瞥了廷钧一眼,心说,这古代素来太过出色的男子都有断袖之癖。微微皱眉,不是这家伙暗恋公子煌吧?不然干嘛每次都非得跟自己呛声几句,一副视自己为情敌的模样!
见安然眼神怪异地上下打量自己,廷钧便是一皱眉,他可是知道这丫头每次一出现这种眼神总没好事,看得他心里直发毛。
安然轻咳一下,“公子——”她已然知道公子煌的身份便是当今大昭国的东宫太子,一时之间她还真不知该如何称呼为好,“你便帮我向公子转达,让他不必费心,我一切都好。”
其实,听到公子煌真正身份时,说不吃惊是假的,说不郁闷更是假的。虽说,世间女子没有谁不愿意嫁个好丈夫。她也曾想过公子煌的身世,但她本以为他最多乃是权臣贵族之后,却未想到他竟然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而以后更恐怕是连那头上的一人也没了。
“呵呵,”却不知为何,廷钧竟似被安然的话气乐了,眼神中带着一丝讥嘲,让安然很不舒服,“费心?”也不知到底是扭错了哪根筋,他口气不善地说道,“公子还少为你费心了?”神色怪异地瞪了安然一眼,“你可知,有人为你提亲,都闹到了东府了!”
安然一愣,微一蹙眉。提亲?与小莲面面相觑。自己便是魅力如此大,一曲惊人,有人慧眼识珠,想要替自己赎身,也应该来找嫣娘啊。脑袋被门挤了,跑到太子府去提亲啊!
见安然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廷钧却更是阴阳怪气,“你可当真是好大的面子,光彩礼都拉了三大车,媒婆也找了两三个。”不过这说着说着,安然怎么觉得,廷钧脸上与其说是愤怒,不如说是幸灾乐祸。
安然却是愈加摸不到头脑,如此大的派头,竟然还闹到东宫太子府,也不看看是什么地方!自己这个穿越来的不知道,这些土生土长的京城人难道还不知道么?
“公子知道了此事?”有这样的愣头青,安然倒是不介意,但是想到这几日,又是蓝皇后寿辰,又是苏澄被抓,想必他这个东宫太子也不会清闲,自己怎能再给他添乱。
“这时候,不说撵我走了?不洒香灰了!”廷钧语气酸酸地说道。
能屈能伸,实乃大女子也,安然只得一咬牙,不过一转头的功夫,面若桃花,笑得这个灿烂啊,“廷钧少侠,你就大人有大量,大人不记小人过啊!”心中却愤愤骂道,什么大丈夫,简直真小人,哼,故意调人胃口,若非心中挂念公子煌的态度,她才懒得与他纠缠呢!
廷钧目瞪口呆地看着安然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指着安然磕磕巴巴地说道,“你——你这个丫头——”这样能屈能伸,倒真让廷钧无语了。
安然却是一笑,随即又板上脸威吓到,“说是不说!”可是随即又可怜巴巴地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