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南宫烨留给我。”一句杀气腾腾的话解脱了神经紧绷的黑衣死士,他暗自调息,手掌冰冷,无声无息地退下。
片刻间,密林里响起络绎不绝的惨叫声,在孤月独照的密林更为骇人心魂,那蓝衣锦袍之人似乎很享受他人凄厉的尖叫声,唇角因兴奋而扬起噬血的笑容,他飞身而下,直扑被禁卫军死死包围住的精巧马车,抽出腰间长剑,剑气如霜,一剑击出,剑风过处,如狂风呼啸,滔天的飓风劈碎了木制马车,眨眼间,四分五裂,被剑风扫荡而出的碎木片带着凌厉的剑势四散开来,不时有人被碎木片伤到身子,痛呼声不绝于耳。
蓝衣锦袍之人顿时傻眼了,空无一人的马车,他大叫一声,“糟糕,中计了,狡兔三窟,南宫烨可是个中翘楚。”
一名禁卫军趁蓝衣锦袍之人分神之际,他手脚利索地发出烟火信号,一朵蓝色的烟花绽放在难眠的深夜里。
显然等了大半夜的蓝衣锦袍之人,并不是良善之辈,心知被南宫烨耍了,他气不打不成来,正好拿眼前的几个禁卫军出出气,他大喝一声,道:“住手,他们是我的,你们退下,本座今日就让你们开开眼界,何为酒池肉林!”
阳关大道上,二十名云楼暗卫护着南宫烨一家三口,马不停蹄地赶往边关。
急促的马蹄声,越来越近,三匹来自不同方向的骏马奔向同一批队伍。
南宫烨听到纷乱的马蹄声,痛苦地闭上了双眼,他清楚地知道他们已殉职了。
为了躲避各方势力的追杀,南宫烨从郦阳城出发的第五日,趁着糟糕的夜色入住一家云楼产业下的客栈,在无星无月的夜里,那里等待着一批视死如归的禁卫军,他们分成四路往四个不同的方向疾驰。
南宫烨这一批队伍是最后出发的,他们等一路跟随的杀手都去追先出发的马车,这才日夜不停地逃向边关。
追赶而来的暗卫果真给他带来了预想中的坏消息,全军覆没,一个都没有回来,虽然早已知晓归途,但南宫烨初听闻时,如遭雷劈,脸色难堪,眸光黯淡。
夜幕低垂,平野死寂,凉寒如水。
南宫烨倚在车壁上,不发一语,清凉的眸子迸出一丝杀机,他终有一天会让那人付出代价的,即使他有点厌烦了杀人偿命,但也不代表他能漠视那些无辜被杀的禁卫军。
他之所以提出让禁卫军担任诱饵,也是出于自己的私心,他不忍心抛弃相处已久的云楼暗卫,便让南宫衍派禁卫军来护他,相比于其他护卫,禁卫军更能蛊惑敌人。
南宫烨从袖中掏出许久未吹的埙,悲伤苍凉之声从马车中缓缓传出,似吹埙之人的低落心情,如泣如诉,云楼暗卫悚然动容,有人暗暗擦了一把眼泪,仰天长叹,直问苍天为何命途多舛,人命比草贱。
“好凄凉的乐声,爹以前从来没有吹过这玩意儿?”南宫祯从左思思怀中抬首,指了指南宫烨手中的埙,“祯儿听着都要哭了。”
“爹心里难过才会吹,他以后再也不吹了。”左思思笑着宽慰南宫祯,手一颤,抱紧怀里的南宫祯,下巴搁在南宫祯的发顶上摩挲着,暗道,还好,祯儿还在她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