萎靡颓唐的龙正仪一到家就与专等他回来的妈妈赵淑娴撞了个正着,本就要找龙正仪谈话的赵淑娴看到龙正仪脖子上的金锁儿没了,当即把他叫到房里讯问:
“正仪!你脖子上的金锁儿哪里去了?”赵淑娴严肃地问道。
“金……金锁儿不知在哪儿遗失了!”龙正仪支支吾吾的说。
“不知在哪儿遗失了?这金锁儿你一直戴着,小时候都没有遗失,现在这么大了,竟会遗失吗?你是不是送人了?”赵淑娴估计龙正仪很可能是把金锁儿送给了他那个“大家闺秀”。
“不是!是……我是把金锁儿送人了!”龙正仪一想到柳临风“一切事情自己做主,不受他们干扰”的教导,立即理直气壮了。
“你真的把金锁儿送人了?那金锁儿可是你的压身之宝呀!你怎能随便送人呢?”赵淑娴气愤地说。
“金锁儿就是一件东西而已,怎会是压身之宝?只有人才是压身之宝呢!”龙正仪想到柳临风所说的“我才是你的压身之宝”的话,就信口拿来套用了。
“混帐!你这说的什么话?这话是谁教你的?是不是你说的那个什么大家闺秀教你的?仅从这句话来看,那个女孩子就不是什么好孩子。”赵淑娴听其言,知其人,断定宝贝儿子所说的大家闺秀,不是好女孩。
“妈!你怎能这样说人家呢?人家这话很有道理呀!再说,人家已经说了,但凡我给她的东西,她都会好好珍藏,一样都不会少的,以后统统都是她和我两人的,统统都是她和我的子孙的,这可是好事呀!”龙正仪中毒甚深,他对柳临风已经到了言听计从的程度。
“混帐!正仪啊!你现在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呢?”一心想“母以子为贵”的赵淑娴被混帐儿子气得不亦乐乎。
“人当然是要变的,现在我已经长大成人,不能什么事情都由你们摆布;从今往后,我要自主自立,一切事情我自己做主,不受你们的干扰。”龙正仪已经把柳临风的话奉为圭臬;不折不扣地照搬照说。
“混帐透顶!混帐透顶!正仪呀!你知道你在胡说什么吗?你这样下去怎么得了呢?呜……”本想假怀孕弄个儿子壮大大房势力的赵淑娴,见到龙正仪如此不争气,直气得啜泣不已。
“妈!你……”龙正仪见到妈妈竟然为他哭了,也慌了神儿,思想里也产生了一丝怀疑——难道妈妈的话也有一点点道理?难道临风的话也不是全对?不然妈妈怎么会这么伤心气愤呢?
“正仪呀!你是妈妈的儿子,妈妈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你好的,你可要听妈的话呀!不要跟那个坏女孩子在一起,不要跟着那个坏女孩子瞎说瞎胡闹啊!”
“妈!你……你怎么说人家是坏女孩子呢?人家所说的、所做的一切可都是为我好的呀!你们为什么要我不听她的话,还反过来要听你们的话呢?她对我处处关心,事事为我着想,而你们对我一点儿都不关心,一点儿都不为我着想——这是因为,你们生我,并非为我,而是情欲使然;我在你的肚子里,如同物寄瓶中,拿出来就两不相干了!所以你们对我漠不关心。”刚刚有一丝怀疑,刚刚对妈妈有一点怜悯和相信的龙正仪,听到赵淑娴说柳临风是坏女孩子,立即又来反感了;因而就把柳临风所教的“名人名言”拿出来反驳妈妈。
“你……你这个混账东西!简直是混帐透顶!简直是一派胡言!”赵淑娴被混帐儿子的混帐言辞气得痛心疾首。
“我这是说的名人名言呀!这可是孔融说的呀!这孔融是孔夫子的二十世孙、汉代的大才子、士大夫;她(柳临风)是为了我好才把这至理名言告诉我的呀!”
“她竟然这样教你?真是混帐透顶的浑蛋!你们两个都是混帐透顶的浑蛋!正仪呀!你这样下去可不得了呀!我现在严正警告你,你一定要远离这个坏女孩子,摒弃她的邪说邪教,不然后果不堪设想。”赵淑娴气急败坏的训斥已经嬗变得不成样子的宝贝儿子。
“妈!你……”龙正仪还想说什么,但一时又想不起来柳临风还教了些什么,因而没词儿了。
“好了!你不要多说了!你爸爸马上回来,你赶紧到书房去看书,不要让你爸爸看到你的金锁儿没了。最近两天你也不要出去,我现在就去银楼,再为你打一副金锁儿,免得你爸爸看见又要训斥你。”龙正仪虽然不是赵淑娴亲生的,但“毕竟是自己的儿子”,她还是要维护他的。因此被混帐儿子气得半死的赵淑娴,还是想法子为混帐儿子隐瞒开脱。
“是!我现在就去书房,谢谢妈妈!”龙正仪见到妈妈还是这样维护他,又感到妈妈有点好了。
常言道:“慈母出败子!”赵淑娴今天为了不让龙爷知道龙正仪把金锁儿给了那个坏女孩子,为了龙正仪不受龙爷的惩罚,竟姑息养奸,私下再为龙正仪打了一副金锁儿——这就更加纵容滋长了龙正仪的坏习气,使得龙正仪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越陷越深,直至不可收拾的地步。
过了两天,龙正仪戴着妈妈刚刚为他新打的金锁儿来到赵家,把他回去被妈妈发现金锁儿没了,妈妈说他不是,他则按照临风所教的话把妈妈驳斥得哑口无言;妈妈无奈,只得为他遮掩,并很快为他打了一副一模一样的新金锁儿的经过情况;向柳临风和她的父母亲作了详细汇报;柳氏一家子听了以后直乐得相视窃笑。
此后不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