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玉瑾看着沈远宁的目光里充满了怒气,使得他整个人周身都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她直视着他的眼睛,很清晰的再次声明了自己方才的话:
“明年,我要搬离侯府。”
沈远宁听她语气坚定的又说了一次,气急的扳住她的双肩,气急败坏的说:
“为什么?”
“我方才已经说了。”
韩玉瑾不想再去解释一遍。
沈远宁怎肯罢休,追问道:
“我们成亲已经半年,为什么现在决定搬出去?”
韩玉瑾看着他的眼,锐利的目光似要讲人刺穿,便移开目光说:
“之前就想过,只是没有合适的地方。”
沈远宁看她躲开了自己的目光,这个举动莫名的让自己心安不少,便放柔了声音说:
“玉瑾,你是不是在逃避我?”
韩玉瑾看了他一眼,伸手推开了他的双手,淡淡的说:
“你想多了。”
沈远宁有些沮丧,终究不明白她心底是怎样想的。
沈远宁竟不知再说些什么,挽留的话,有用吗?她如此的有主见,沈远宁没有把握能撼动她。
沈远宁的沉默使车厢陷入尴尬,韩玉瑾见他不再说话,无声的叹了口气,干脆躺下去闭着眼休息。
许久许久,当韩玉瑾意识都模糊的时候,冷不丁的听到沈远宁说了一句话:
“要怎样你才留下?”
韩玉瑾睡意瞬间消散,心里像是被人揪了一把,溢满酸楚。
她闭紧双眼,假装已经睡着,对着他的话无动于衷。
沈远宁看着她动都没动一下,竟是真的睡着了,不由得嗤笑自己一声。
果真如她所说,自己想多了。
无奈之下又添了许多落寞,把自己的披风盖到她身上后,就靠着车厢沉思起来。
第二日中午的时候才回到了侯府,韩玉瑾下了马车径直的去了摇翠苑。
到了之后发现陆总管已将摇翠苑的仆人都安置在了其他院子里。
韩玉瑾看了看已经面目全非的摇翠苑,整个靠西边的房间都成了废砖烂瓦,从乌黑的屋梁可以看出当时的火势有多大。
主屋这边也有波及,但并不严重。沈远宁看到了摇翠苑的现状后,转身问陆总管:
“可查到失火原因了?”
陆总管听沈远宁问起,便将自己知道的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据院里的婆子说,当时是厨房先起的火,因为院里没有一个能拿主意的人,只顾着四处慌张逃命,也没人去救火,刚好昨天侯爷有事外出,带走了一部分护院,当有人发现失火的时候,那边那一排房子都已经引燃。”
说着,他又指了指那一排烧焦的房子。
侯府都是大厨房,自从韩玉瑾上次受伤,陆氏允许她在院里设了小厨房,之后就没撤。
听了他的话,韩玉瑾又看着那一排被烧的乌漆麻黑的房子,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
陆总管说,厨房最先着火,那理应是厨房烧的最厉害,现在却为什么是离厨房远的那几间烧的最严重,几乎是把所有东西都烧成了灰。
沈远宁见韩玉瑾神情疑惑,便问道:
“怎么了?”
韩玉瑾神色凝重的说道:
“奇怪的很,火从那边起的,怎么这边反倒烧的严重。”
沈远宁看了看那几间房子,也觉得奇怪,很明显,那边那几间更厉害一些。
韩玉瑾转过身,问陆总管:
“孔嬷嬷与玲珑被困在了哪间房里?”
陆总管指了指中间的那一片说:
“是在那里,孔嬷嬷与玲珑姑娘没在一起,听小丫头们说,起火的时候孔嬷嬷与玲珑都在午休,猛一起火,大家都惊慌逃命,都没注意她们两个没出来。还是你们院里的一个小丫头跟玲珑一个房间,知道她在屋里,又冲了进去把她硬拽了出来,可惜背上被烫了好大一片。由于孔嬷嬷是一人独居,当时情况慌乱,所以就......”
韩玉瑾似乎看到了当时的情况,面露惨痛之色。
“救了玲珑的丫头叫什么?”
“叫琉璃。”
陆总管之所以记得清楚,是因为当时满院子人都慌张逃命,只有琉璃冲进去把玲珑给拉了出来。
倒是出乎韩玉瑾的预料,琉璃平日与琥珀走的挺近,到不曾想她有这份奋不顾身的勇气,回头定要好好嘉奖她一番。
沈远宁自听了韩玉瑾说那几间屋子烧的不对劲,走了过去检查,倒没留意韩玉瑾与陆总管的话。
他拿起一块烧焦的木头看了又看,又闻了闻,脸色也凝重起来。
他抬起头看向韩玉瑾,严肃的问:
“这间房间是有人故意纵火!”
韩玉瑾听到,惊讶的抬起头,问道:
“你如何知道:”
沈远宁扬了一下手里的焦木说:
“这间房里有很多松焦油,燃烧过后气味都没消除。”
听到沈远宁这样说,韩玉瑾脑子里嗡的一下,有一瞬的空白。
这是有人蓄意为之!
因为那间房间里放着一张床,那张被陈家动过手脚的床!
韩玉瑾想到这次去陈月乔的庄子上,一直以为自己是灯泡,陆氏非要带着自己去。
现在想想,怕是这一切都是个阴谋。
自己还天真的以为人还是原来的人,陈月乔再怎样小心思,心底也终归是善良的,没想到她不出手则已,出手就是狠招。
能在房间里置放了松焦油,绝对不是外人所为,定是有内鬼!
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