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天,韩玉瑾才听高丘说起那次的战役。
正如韩玉瑾所知道的那样,冯二是打算在那天动手处理了周成安,战场上烽火连天,且离江水急,就是周成安出个什么意外,也不关冯二什么事情。
冯二算盘打得再精,也不及周成安早有谋划,就算周成安不动手,周成安也会处理冯二的,韩玉瑾的信,只是让周成安更多了几分小心。
周成安与冯二所乘坐的船只,都是提前安排好的,周成安让路长风一早就做了手脚,所以在冯二的伏兵发难时,周成安可以顺利逃过一劫,冯二没有料到周成安有后手,对于自己身边就疏于防范,给了周成安可趁之机。
路远风本就藏身在冯二所坐船只的仓底,当他一身南召兵将的服饰刺死冯二后,快速的潜入水底逃去。不费一兵一卒的解决了冯二,冯二是万万没有想到,一个只懂得风雅的王爷,一出手就是在乱战之中要了自己的命。
冯二的死,使军心有些散乱,冯二的 两个下属当场要求周成安退军,扬言没了冯将军,多少人都得陪着一起送死,周成安二话没说,当场斩杀了那二人,说:但凡是有怯战者,便是此下场。
随后打着为冯二报仇的旗子,鼓舞着士气。
这时,大家才明白,前一天还在营帐里舞弄丹青的雅王,果断的时候,手起刀落毫不含糊。
对于水战,大周朝的兵将毕竟是吃亏,这次打了两天,因为占的兵力雄厚,只得了个险胜。
最大的收获,无疑是死了冯二这个心腹大患,此后再无后顾之忧,不然哪有心力去与南召人作战。
韩玉瑾得知这些后,心里的石头总算是放下了。
将周成安交给她的那块玉佩留给了高丘,让高丘转交周成安,便动身回京城了。
韩玉瑾想得透彻,纵然自己真与沈远宁和离,与周成安的那条路也是荆棘满布,没有了温怡,也会有其他的世家之女,断断不会是自己这个二婚的女人。
再有,以后自己不能再有孩子了,难道要因为自己误了周成安的一生吗?
出了江城之时,韩玉瑾策马回望了流离江的方向一眼。她相信周成安能打胜这一场仗,他说了会救沈远宁,也一定会想办法做到的。
他的情,与现在的自己不相称,错过便是错过了,哪里是那般容易就能追回的。
“驾...”
韩玉瑾扬鞭离去,没再回头。
※
陈月乔月份越大,身子越懒,平日都大出蘅芜苑的门。
后来还是大杨氏嘱咐她,让她平时多多走动,生产的时候才顺利。
所以,每日里不论是早上或是傍晚,她都会到院子里走上一炷香的时间。
这日,陈月乔走的有些累了,便在院子里的树荫下坐着休息,守门的婆子过来回禀道:
“少夫人,芝兰院的玲珑姨娘过来问安。”
陈月乔眼皮都没抬一下,便直接回绝了。
“不见。”
如今的玲珑,陈月乔看都懒得看一眼,没了孩子的她,不过是多张嘴吃饭的奴才,陈月乔懒得再为她费心力。
那婆子想到方才玲珑塞给她的一副镯子,便又帮着她多说了一句:
“她说有东西要交给少夫人。”
陈月乔睁开了微眯的双眼,招手喊过来一旁的弄琴,嘱咐她说:
“你过去看看,是什么东西。”
能让玲珑这样郑重其事的东西,陈月乔十分的感兴趣。弄琴随着守门的婆子去了之后,没多久便回来了了,俯在陈月乔耳边轻声的说了几句,陈月乔也很吃惊:
“是真的?”
“奴婢听她亲口说的。”
陈月乔思量再三,便说道:
“你让她进来吧。”
玲珑进来后,给陈月乔请过安后,陈月乔就让她坐在了一旁的石凳上。
玲珑这段时间以来似乎老上了十岁,面色蜡黄,形销骨立,衣服穿在她身上空荡荡的,一看便知道这段时间过得是什么日子。
陈月乔目光中流露轻藐之色,当初在韩玉瑾身边时,还敢与自己叫板,看看现在落了个什么模样,真是不自量力。
“你这样出卖你的主子,也不怕她知道了惩罚你吗?”
陈月乔说的缓慢,看着玲珑脸上浮现出一丝羞愧之色,随后又换成忿恨,她这样的情绪,陈月乔只当是看戏一般。
玲珑抬起头,看着陈月乔高高在上的神色,心底恨得流血,这女人毁了自己的孩子,就等于毁了自己的后半生,往后的日子生不如死,连个下人都不如。凭什么她金奴玉婢的使着,自己却要在那发霉的屋子里等死,她不甘!
“少夫人,奴婢有话跟您说......”
说着看了看四周,陈月乔知道它的意思,事关韩玉瑾的事,陈月乔也不想让太多人知道,使了个眼色,弄琴带着一众丫鬟退下了,只有孙嬷嬷侍立在陈月乔左右。
玲珑见人都退下后,对着陈月乔伤心的说:
“不瞒少夫人,奴婢已经知道了前些时候我落胎的真相,郡主对世子爷宠幸了奴婢这件事一直怀恨在心,为了在世子爷面前表现的大度,不得已抬了奴婢做姨娘,可是当她知道奴婢怀孕的时候,竟然暗中加害于我,奴婢身边的侍候那两个丫头,奴婢是知道的,绝对不可能是她们。奴婢现在好恨,识人不清,错将豺狼当亲人,她不仁在先,就休怪我不我义!”
玲珑说的声泪俱下,神色之间带着一股决绝的狠劲儿,陈月乔心里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