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寒流扔了书,对着还在一个人那眉飞色舞的夫郞说,“夜了,歇着吧。”
清凉的嗓音刘芬芬从耀武扬威的假想中醒过神,愣怔一下,一眼就看到被夫君随手扔到小脚桌的书,顿时心疼的跟浑身拔了毛一样,忙手稳脚稳的上前抱在怀里,然后蹬蹬蹬的包上一块布塞回箱子中。
转身时突然想起大哥的来意,只是瞧着夫君闭了眼,便吹了烛火,放下青色营帐,慢慢地爬到里面躺好,他这个人心里存不住话,有疑问必须解决掉,不然几日都不安宁,刘芬芬的话在嗓子里转了几转,趁着月色,盯了面容俊朗的夫君几眼,而后轻声问,
“夫君,大哥今儿是来做什么了?”要是以往自己是断然不敢开口的,今儿是觉得夫君好容易主动说话了,还说了这老些,他可是不能错过这个难得的机会;
自己大哥每次来都是跟夫君说话合计事,还不叫自己旁听,而对自己说的话向来是训诫为主,什么好生照顾家,脾气收一收,对大伯哥的孩子和软一些,莫要欺负人,不可喝斥二瓜子等等,但凡涉及到的大事小情都是跟夫君商量,对自己那是一点口风不漏,别提叫人气闷了。
刘芬芬就这样目光颤动的望着人,等了半天也不见人回话,心情不免低落起来,正准备转个身睡觉,熟悉的声音便传来了,
“大哥要在镇上盘个铺子,家中的银钱不够,过来问我们借一些。”
“盘铺子?”刘芬芬声音拔高,随后又担心起来,“怎么突然有这个念头,我大哥不是做生意的性子。”
艾寒流道,“与人合伙,他只收利钱,大哥与我细说了,我觉得尚可。”
当家的一说可以,刘芬芬便安下心来,不知为何,他就是对自己男人有着不知缘由的崇拜和信赖,
“那,那大哥要借多少?”
“五十两,我已经给了。”艾寒流不想再继续这个问题,转过头问,“你是不是不困?”
“啊?我……”转变来的太快,刘芬芬一声惊呼,自己就被压住了,熟悉的气息探入口腔,温热的手掌滑进里衣,来不及琢磨夫君是否晌午的酒还未醒,便陷入了急切的一触而就的索求……
……
日子一天一天过,人们每日沉浸在收获的喜悦中,万分期盼着白花花的银两捧在手里,几乎望眼欲穿时,终于等到了那一日,收粮的景象可以用热火朝天人声鼎沸来形容,有了麦收时的传播,这回赶来的卖粮的汉子更多了,艾家村的两个村口几乎被围了好几层。
人虽多,将士们却有条不紊,记账的过称的丝毫不出错,等到太阳即将落山时,收粮也接近了尾声,将运粮的大部队送走,艾东方领着几个得力的臂膀回村,一路上碰上了许多三三俩俩的笑的合不上嘴的夫郞或汉子,无疑谈论的话题都是你家的粮食卖了多少钱,有人瞧见里长过来了,忙上前询问明年的收获前景,话里话外期待着他们村来年有一个好运到。
眼瞧着过两日就是中秋,于情于理艾花枝不能撇下一家子守着侄子过,只好跟着自己男人和小子回家去了,临走前抚着梅画的肚子撂下话,说不出一个月准保来看他,又细细地叮咛一番才不舍的抹着眼角坐车走了。
园子里的绿叶渐渐黄,菜也不多了,艾奇被叫着摘了一筐给二叔家送去,剩下的就腌了咸菜,或者晒成干。
中秋这一日早起,艾奇像往常一样开门出……没出去,又一口大箱子摆在门口,有了上次的经历,艾奇没犹豫二话不说的先把箱子抬进来,然后围着园子四下转一圈,照例什么人影也没觉。
等梅画起床了,艾奇先把自己的现告诉小夫郞,
“又一个?”梅画挑眉,胖胖的脸蛋失了妩媚,反而有丝憨态可掬的意味。
“嗯!”艾奇大力的点着脑袋,扶着人往东屋走。
梅画一瞧着箱子,心想这都是一个师傅做的吧,便叫艾奇打开,跟以往一样,都是衣物布料,梅画拿出两套比划在身上,一脸的不乐意,埋怨道,
“你说我爹也真是的,给我做这么多我能穿的了么,再说这不浪费么,穿过一次就不能用了,等我恢复身材这又肥又大的还怎么穿?改来改去的还麻烦,真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
挑着选着,再往下就是衣料了,艾奇从旁笑说,
“爹一定是想让你打扮的漂漂亮亮的,这些都留着,你还能穿,不会浪费的。”这会儿他倒立刻想起来大哥说的梅画是个多子多孙的身子。
梅画一时没留意艾奇话中的深意,只是翻到最下面时又掏出两个匣子,撇嘴,每次都没新鲜的,匣子打开,不是玉的就是金的,还有宝石,珠光夺目,另一个匣子照样装着金元宝,嗯,点点头,这倒是很实用,只是这次没有任何信件。
把装金子的匣子物归原处,梅画在饰匣子里挑了一对儿红宝石耳坠,一只白玉簪子,再有一一只金钗,而后收好。
“画画这有两个包袱。”艾奇正一件件的叠着被小夫郞翻乱的衣裳和布料,见角落里叠着两个单独包起来的包袱便拿给人看。
梅画撩起眼皮瞅一眼,慢慢地说,“估计是给大哥的,你打开看看?”
艾奇应了声,一个个打开,而后一手提着一件衣裳给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