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张阳是很有想法的,什么想法?自然是对那修城一事的想法。在他看来,如果那城果真能够修得起来,也算得一件好事。不为别的,就凭着人口上的优势,那香火定比那郝庄旺盛得多。不过有一点,那得看是谁立的庙,若是别人的,那他可没空关心。可若说土地庙,好像至今也还没有在城中立庙的先例。
当然,这事还远着呢,且不提也罢,再说说那上官弘。
张阳总感觉上官弘来此另有目的,就瞧着他们师兄弟前去的方向便令人觉得怪异,那一带是一大片丘陵,即不与郝庄等这些庄子接壤,也不属福临郡管辖,只有些百姓零散的居住在那儿,可说是人烟罕至。别的不说,就是他们这一帮土地也从不到那儿巡视。
可他们师兄弟却偏偏去的那里,如何不叫人起疑?
大约跟了两个时辰,上官弘一行人在一处山头上落了下来,张阳远远望去,但见那山古树参天,烟雾缭绕,又怪石嶙峋,崖深岫险,多半是个妖精出没之地,这下更是疑惑。
难不成他们降妖除魔去了?
他闭上眼睛,细细体察,果真有土地在此,忙默念真言。不消片刻,但见一旁黄烟冒起,现出个精瘦老头来。这是他们土地神之间相互联系的法术。
他冲着那老头打了个稽首,说:“这位老神仙,且问你个话。”
大家同为土地,张阳却是这般客气,一时把老头高兴的,正待回话,却猛然瞧见一旁的薯大王,差点把他给吓了。
张阳忙道:“不怕不怕,他是自己人。”
那土地见薯大王并无恶意,又恭敬的站在张阳身后,这才放下心来,问说:“不知小友想问何事?”
张阳指着前方那山头说:“那前头是个什么山,我看着怎么觉得有妖气,是否有那精怪占山为王?”
“有有有。”那土地闻言忽变得一脸紧张,那样子似乎还吃过精怪的苦头,半晌后方说:“那山原先只是个无名山头,大概十来年前,一只黑熊精才将那山头占了去,那熊精自名黑无霸,又将此山命为无霸山,山上还有个洞府,叫什么无霸洞,他自个儿称作洞主,又招揽了一群虎豹豺狼,在这一带名头可响着呢。”
张阳心下恍然,说道:“怪不得我看你这附近人烟稀少,原是给那妖精害的。”
老头似觅知音,忙又诉苦道:“那可不,虽说那熊精不曾吃人,可却是四处作乱,劫掠一方,无论猪狗牛羊还是瓜果蔬菜,凡一应能吃的都给抢了去,搞得四方百姓民不聊生,能走的便都早早的搬走了,剩下的多是些走不动的老弱妇孺,就像你现在看到的这副模样。”说罢又哀叹一声,话语中透露着一丝无奈。
张阳寻思片刻,话虽如此,可妖精哪儿没有,为何偏偏来剿这黑熊精,定还有其他缘由,便又问:“那你可知这山上还有何异处?”
“异处?”老头皱眉回想,摇头道:“老朽已经许久不曾到那山上去,这可说不上来。”
张阳微微点头,既如此,那只能往山中走一遭,当下与老头告别,又继续前行。
借着地行术,张阳轻而易举的潜入到无霸山来,刚冒出个头,却见两只小妖抬着一块大石头往山头上去,只是那石头略显灰暗,却反射着光芒,倒像是铁块之类。
他一阵心疑,忙跟在那小妖后头,大约半刻钟左右,同那小妖一道进了一处山坳,但听得哐哐铛铛的声响,就好似打铁一般,忙又悄声近前,细眼一瞧,果真是个打铁铺,凡一应熔炉、锻台等物尽皆齐备,就是比红鬼王那儿小了许多。
在那锻台旁边,有几只狼精虎怪正敲敲打打,也不知锻造何物。山坳的外头还有一支小妖队伍在巡逻,约有二三十只。
这是个什么意思,窝在山间造兵器,想造反啊!
张阳一阵惊诧,更觉此间大有文章,便又尾随那两只小妖出了山坳,一路往那半山腰处去。片刻之后,进了一处洞穴,又是一阵哐当响声,不过这一次不再是打铁,而是采挖矿石。
当然,这些矿工可不是什么民夫苦徭,而是些鼠精貂精,稍大点的就是一只穿山甲,都已经初化人形。每只精怪都被戴上了重重的镣铐,拿着铁锹一阵一阵的刨着,那场面,怎么看怎么怪异,敢情是把妖精抓来当苦力了。
张阳四下瞧了瞧,除了那两只搬运矿石的小妖,洞中再无其他精怪把手,想是有了巡山的妖精,也不怕这些苦力逃了。他当即现出身来,巨斧一抡,顿时将那两只小妖打杀。又向薯大王递了个眼色,让他到外边探探消息,看那上官弘等人哪儿去了。
众精怪忽见有人现身杀人,一时吓得都跪倒在地,疾呼饶命。
张阳有话要问,他知道鼠貂素来精明,便冲着那穿山甲招招手,穿山甲还以为这是要打杀他,那脸色唰的一下全白了,又连呼上仙饶命,已是一把鼻涕一把泪。
“哭什么哭!”张阳脸色一绷,唬他道:“你且过来,问你句话,若不老实回答,哼哼,那就是你的下场,听到了没有!”
穿山甲忙收了眼泪,说道:“小的明白……”
张阳也不啰嗦,当即便问:“你这儿挖的是什么矿石,打的又是什么兵器,送往哪儿去,都如实说来。”
穿山甲不过是只被掳来的苦差妖精,哪晓得那么多,便回道:“小的只知道此处挖的是玄铁矿石,其他的一概不知。”
玄铁矿石?怎么听着好像很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