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青屏再次震惊,竟有这段隐蔽的历史,不免对谭诚金的回答心怀忐忑。
谭诚金慢慢地从地上起来,无意有意地朝他们看一眼:“爷爷死时,我没出生,听爸爸说,爷爷去世前做了一个让他大吃一惊的决定。”说着说着,说不下去,只能望着房顶,几个老人抢着问是何决定,又慢吞吞地说,“爷爷让爸爸把字和画用浆糊刷在棺材底上。”
“啊!”惊叹声一片,有人骂“败家”,有人赞“气节”。
“我爷爱字画如命,他说,要把那些字画的精髓融入身体,再把字画还给祖宗,我妈后来对我说,说我爸好几次想上吊,也想把命化为尘土,早点还给祖宗,我不恨爷爷,人,穷得要有骨气,每次想到这个,上坟时都会磕破头。”他指自己的额头。
何青屏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暗叫好险,对谭诚金有了一种完全不同的了解,他骗起人来,别说眼睛,连一根眉毛都不带跳一下,这是怕穷,怕出来的超乎想象的表演发挥,是怕出来的境界。
苍老声音一声悲壮的长叹:“他带走的是我们的一部分历史!”
接下来,老人们相互继续争执,竟相持不下。
“内阁举手表决要开始了。”谈冰凌轻声说。
何青屏慌忙中帮谭诚金分析形势,极有可能出现一票否决的场面,五比四,不是输,就是赢。
他问:“你爷爷刚才说过话吗?”
她摇头:“不爱说话,喜欢听他们吵,回家再批判。”
他的嘴几乎碰到她的耳朵:“如果那小子祖坟迁走,冰洁爸妈说不定就能上山,腾出了地方,又有人继续带走‘向阳峰’的阴气,两头都好,这事如果能成,定然重谢。”知道机不可失,只能煽动。
果然不出她所料,洪钟般的声音回荡:“都别再吵,不能因此伤了和睦,否则,就是我这个族长的失职,开始吧,按惯例,相持不下,举手表决。”
他轻戳她的腰,她打他的手,作愤恨状指点他们,像一只花猫朝老人快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