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后来三叔出了这个主意,说人死不能复生,不能再连累我,我爸死活不依,我也不接受,等于我妈白死了,但架不住没完没了的干耗!”她抽纸巾擦眼泪,“由于误伤人命案取证困难,时间拖得长,27那天,终于跟我爸说通,又跟杨家协商,老大不干,最后他爸以死威胁,初七,老二放出来,初十一办理离婚。”
“那你爸呢?”他望着悄然变化的她,不知道她讲的意味着什么。
“撤诉后,我爸每天守在我妈跟前,过完元宵节,十六的早晨一头撞石碑上,当场人事不醒,送医院抢救,一躺就是半年,家里值点钱的都卖空了,亲戚朋友也借遍了,镇上也组织二次募捐,到了六月,总有人上门逼债,二叔和三叔见情况不好,怕有人拿我抵债,就让我跑,没办法,守在那里,只能看着他死,不如打工挣点钱。”讲到后来,她渐渐沉静下来,话语中少了情感流露。
“那你早说嘛,收拾一下,马上走。”他想那杨老爷子一句话,惹来家破人亡、夫妻离异,通过情形判断,事情远未结束。
“去哪?”她瞪着惊慌的眼睛。
“去你家,去看你爸。”他想为了她,该了的必须全了。
“这种事,不能牵连你。”她深知有些事将对男人造成很大影响。
“这种时候,说这些干嘛,你的事,我都不管,那我能管什么?”他从衣柜顶上取下背包和行李箱。
“可……那餐厅还没开张呢。”她急得一把夺过箱子,“听我一句,好吗?”
“没你在,它也会开张,没你在,你爸就得死,趁现在还不晚。”他搂她入怀,“就当提前去你家。”
“救也没用,连医生都说了,活一天是一天。”她推开他,态度很坚决。
“那你就去给她送终。”他语气生硬,不想怀疑她话的真实性,去,才能赢得她的心,才可以解除防备。
她又潸然泪下,双手捂着脸:“告诉你吧,一想起那个镇子、那些人,我都害怕,我可以去省城的,却跑到这么偏僻的凤凰城,因为我根本不想再回去,恨那里,恨那些逼死我妈的人!”
他抚摸她后背:“我不是想逼你,这样做是正确的,你妈死了,你恨,我理解,想过没有?如果你爸也死了,开始可能你不觉得什么,无非哭几次,时间长了,你还是会恨,会悔恨,因为完全可以尽最后的孝心,悔恨会陪伴你一生,你看什么都是黑白的,也会影响到我们的生活。”
她扑在他腿上,身体不住抽动:“我最怕你嫌弃我,你去,会看见那些不愿意看见的人,会亲身感受那些事,会给你留下抹都抹不掉的印象,我刚遇上你,都没来得及做你的女人,就得面对结束,宁可死,我也不愿意这样结束!”
她的话让他颇感意外,拿起桌上烟盒,点着打火机,又摔摔手,让它熄灭。
“冰洁,你看着我。”他扶她坐起,端正她的脸,一字一字往外蹦,“你说的都是真的?”
她打开他的手,吼叫:“我骗你干嘛?迟早你都会知道。”
“那好,我俩郑重约定,你来凤凰城之前的所有事都翻篇,能做到吗?”他轻声细语。
“当然。”她不加思索地回答。
“心里翻过去了,那就再把现实中的也翻过去,翻掉过去,是为了今后,我保证,不会对你有任何嫌弃和不满,如果是那样,我死无葬身之地。”他举起右手。
“别乱说话啊!”她抓住他的手一阵乱摇,“赶紧呸呸。”
他“呸”一下:“未来要好,一定要处理好过去,不然,我们将永无宁日,跟我回去,所有的事我来处理,你都可以不出面。”
她单手抵住他的心脏:“你再保证一次,不能诅咒。”
“暂不以结婚形式,好不好?”在他看来,长久的婚姻能毁掉所有顽强的情感。
“那以什么?aa制?”她对他提及的保证内容较为满意。
“回来后生个孩子,三足鼎立制。”他想生孩子的期限是可以控制的,向后延延,不是没可能。
“那不一样吗?傻子。”她觉得他的保证很接近自己的期望。
“区别是有的,我啥都不怕,唯独害怕结婚,我是好情侣,不一定是好老公。”他为提议找依据。
“因为花心?”她有些不解,“可你是一个人。”
“我不花。”他不管别人怎么看,认为自己对女人特别专注。
“那还不是一样吗?反正别的女人敢跟我抢,就用锤子抡她。”她站起,顺手拉起他,“回来时,提醒我带两把锤子。”
“忘了,也没关系,给你买一把精钢打造的。”他往沙发上扔衣服和随身用品。
过了清风坝,何青屏靠边停车,换夏冰洁开。
“天啊!轻轻踩下油门,蹿得这么快,不行了!”夏冰洁使出吃奶力气抓握方向盘。
他打她的手:“松。”赶紧一把握住,“别全松啊!”
“好紧张啊!你来吧?”她央求。
“眼睛盯着远方,当它是辆玩具车。”他假装手握方向盘。
“远方过来一辆大卡车。”她对即将的错车产生联想。
“只要你不过这条中线,人家不会来主动撞你。”他看后视镜,“人家要超车,你只管走你的。”
“万一滑过去撞人家呢。”她怕自己莫名其妙产生鸡蛋碰石头的冲动。
“行啊,等那辆大车过来,你把它撞沟里去。”他采取崩溃疗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