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蓦悠悠哉回到家,等待她的是一份别样惊喜。
“蓦子,你看谁来了?”周妈妈牵着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迎出大门外。“来,伶俐,快叫蓦子姐。”
“告诉姐你是谁呀,这么可爱?”周蓦摸了摸小女孩的发顶,挺干净一孩子,还真看不出来长得像谁。
“跟你说了叫伶俐,你老姨的妮子。她妈在外没回,放假了在咱家住段时间。”周妈妈乐呵呵地接过周蓦手里的东西,“你不是从小就吵着要有个妹妹么?现在有了,你可要多上些心,别跟她抢东西。”
“哎呀,妈,我都多大了!放心吧,伶俐就交给我了。”周蓦很是高兴,恨不得拍胸脯保证。这个暑假不再无聊了,有个会说会笑的大娃娃可以玩,哈哈哈。
伶俐睁着黑溜溜的大眼睛只管将周蓦看着,一声不吭跟着两人进屋,紧紧偎在周妈身后,看来是有些认生。
“来,伶俐,吃西瓜。别怕姐,我们是好朋友嘛。”周蓦从老妈在冰箱里拿出的西瓜里挑了一块较小的递给小丫头,语气很是轻柔。
伶俐看了看碟子里的那两块较大的西瓜,又看了看周妈,乖顺地接过了周蓦手上的小块西瓜,慢慢啃起来。
周蓦没有注意到小丫头脸上一闪而逝的不满,她很是缺心眼地一口气将剩下的西瓜全解决了。然后指挥着伶俐将西瓜皮用篮子装了,扔到猪圈里去喂猪。
周妈妈已经快做好了午饭,让周蓦和伶俐去地里喊周爸回来。周蓦牵着小丫头,两人边走边玩,不到十分钟就到了老妈说的地头。
这是一大块芝麻地,芝麻长势喜人,地里的草也很喜人,有的成片成片的光看见草,都看不见芝麻了。烈日炎炎,挥汗如雨。周蓦老爸,奔六十的人了,正背对着她,弓着腰,一条腿跪在芝麻的间隙里,双手艰难而缓慢地薅着草。周蓦的眼眶瞬间湿了。
“爸,吃饭了。”周蓦走过去,蹲在老爸身旁,也拔起草来。小时候周蓦经常跟着老爸老妈下地,这些活儿都不陌生,总之很累就是了。高中以后她就很少碰这些了,老爸老妈也都不让她下地。可是,她忘了,家里的田地一直都种着,爸妈一把年纪了干起农活来是越来越吃力了。更何况,老爸的左腿还有残疾。连除个草都这么费力,其他的重活可想而知、
“妮子回来了!快别动,一会扎着你。”周爸艰难地直起腰,搭着周蓦的手站起来,扯下肩膀上的手巾胡乱从脸到脖子擦了一把汗,笑呵呵地露出了牙齿。“走,回家。就这点活,老爸还没老。伶俐,喊没喊大姨夫啊?”
“爸,你牙齿什么时候掉了啊?”周蓦看见老爸那光秃秃的两颗门牙吓了一跳,不会就剩这两颗牙了吧,那怎么吃东西?!老爸什么时候这么老了?她居然一点都不知道。
“有什么稀奇的,去年就都松动了。小时候过粮食关,没什么好吃的,后来条件好了,吃了很多糖,牙就吃坏了。爸还准备去镶一整副假牙,好多老头老太太都弄了,听说跟真的一样。我是等你回来带爸去,好不好的爸不懂这些。”
“糖也算好东西啊,爸你还真是馋。那明天我们就去医院。妈呢?她不会也掉光了吧?”周蓦想想就觉得害怕,一整副假牙,这是什么概念?难道真的要像那脑筋急转弯里说的,一边吹口哨一边刷牙?不知不觉间,老爸老妈已经苍老如斯。可是,她去还没有能力养活自己,更别说让爸妈什么也不干,净享清福了。
“你妈要好些,她又不贪嘴。所以,现在你妈做的饭菜都很烂,不晓得你吃得惯不?明天我让你妈还做回原来的,俺们随便吃点就好了,你正长身子,要吃好。”周爸扛起锄头,走在周蓦和伶俐的后面。
“不用,这么热的天做饭也是难的。饭在学校也经常是软的,大锅饭硬了煮不熟啊,我早就吃习惯了。菜也是,让妈炒好了先给我盛一些起来,你们吃的再添些火,不就好了。”周蓦不晓得从什么时候起老爸居然对自己这么客气起来,好像是把自己在当作客人一样,老妈似乎也是。好像大一寒假回来就这样了,家里什么事都是以她为主,就连吃饭也都是她想吃什么就做什么。只是周蓦太粗心,理所当然地享受这一切,要不是刚才老爸跪在地里拔草的画面太刺心,估计她还是安之若素。
“好,也行,妮子真懂事,你妈烧饭是很热的。”周爸欣慰一笑,妮子从小就懂事,上大学后虽说心思多了,不太爱和他们谈心了,但总得来说还是很省心的,学习上就从来没有让他们操过心。
“爸,你就别夸我了,我都丑死了,你看你这么辛苦,我却舒舒服服地坐在教室里。”周蓦很是无地自容,“下午我也来,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快些,还有这么一大片。老妈下午来么?别的地还有么?”
“你别来啦,我一个就好了。就这块芝麻了,其他的都拔差不多了,也就两三天的功夫。现在花生在下坠子,不用除草。”周爸憨憨一笑,“你妈前几天一直在拔草,在这两天高血压犯了,一低头就头晕,所以就没让她下地。可不是你妈偷懒,这点地了,也用不着她。”
“我妈头晕?什么时候的事啊?严不严重?怎么电话里每次都说这好那好一切都好,什么都不跟我说。”周蓦一听炸毛了,又是担心又是生气,老爸老妈也太不爱惜自己身体了。也不想想,他们要是倒下了,她周蓦怎么办?又没有兄弟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