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渐暗了,恍惚的黑夜里偶尔有一些红光闪过,但是很快就淹没在沉沉的夜色里。霍寻安静静地蛰伏在草丛里,他伟岸的身躯全部都与周围的草色融为一体,即使是近在身旁的战友也不一定能够发现他的存在。
他是铭心国将领中的传奇,他是最年轻的副将。刚到的军营的时候,因为爷爷的打点,他一来就是千夫长,难免收到一些老兵和上司的歧视,他们经常背地里给他制造些障碍,比如说训练的时候心不在焉,餐饭偶尔会迟一点送到,更有甚者,在他训斥士兵懒惰无力,浪费钱粮的时候,当庭朝他吼出来:“你说我懒,老子好歹也是正儿八经地操练过好几年才爬到这个位子,你可是什么都没有做只在那里吼两句、,凭什么来教训老子啊?我看啊,你这个千夫长还不如老子个小兵头头来得称职。”
但是霍寻安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皱皱眉让他继续训练然后就离开了。他对所有嘲讽他,质疑他的评论都没有做出反应,面对下属的不服气也没有说几句。他刻意收敛起满身煞气,再加上兵营里本来就是杀伐之地,煞气浓盛,在京城他被人人忌惮的煞气并没有多大的显示,直到那一天,陇北来袭。
陇北国和铭心国大大小小的争端从来都没有断过,作为最强大的两个国家双方都想把对方给收入囊中,但是双方都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并且百姓也不想大动干戈,只是在交界处摩擦不断。
但是上一次,魔教孽众屠杀了笼月城全城,连婴儿都没有放过,整座繁华的城池变成了一片血海,昔日的车水龙马变成了尸山高叠。笼月城冤死的血液染红里十里的长河,那段时间,士兵们吃的饭和水里都带着浓浓的血腥气。
人人都道是魔教孽众干的,但是霍寻安来到军营后,查看了一下笼月城,发现虽然每具尸体上都有很多的伤口,但是致命的那一刀,都是喉咙上一刀封喉。这是明显的陇北国正规军的做法。
霍寻安冷笑一声,陇北国好计算,假借魔教的名义屠杀了整座笼月城,让铭心国和魔教鹬蚌相争,它好渔翁得利。但是霍寻安感到很奇怪,这么明显的陇北国正规军的做法为什么前人都没有发现呢?反而一口断定是魔教干的。虽然他们抓住了几个魔教没有来得及逃跑的教徒,他们称是魔教干的,但是这么明显的刀痕仵作不可能不知道啊。
霍寻安想把这个消息传上去,让朝廷重新断夺这次的屠城,可是,石沉大海。他向参将反应这个问题,参将也是笑笑,对他说道:“年青人,这件事上头自由断夺,你好好做你的千夫长就可以了,等过个几年,看看能不能回京吧。”
霍寻安一皱眉,心里计算了一下参将明显不符合俸禄的衣食住行,他有时黑夜外出的情况。看来陇北国把手不仅伸到了笼月城,还有军营的内部。但是他表面丝毫不动声色,对参将说道:“多谢长官提点。”然后转身走了。在暗地里,他偷偷地记下了哪些军官和参将来往密切,虽然现在他不能惩处这些铭心国的叛徒,不代表以后不可以。
终于被他等到了机会,长河岸边,陇北正规军来袭,他作为副官和参将带着五千士兵前去迎战。霍寻安冷笑着看着参将装模作样地在那里战斗,然后非常假地中了一箭,对他说:“霍寻安,我受伤了,你代替我带领大家,一定要打赢这场仗!”
霍寻安非常正义的一点头,他出乎意料突然一把拉住参将坐骑的缰绳,牵着参将冲进了陇北国军队的内部。参将大声地朝霍寻安吼道:“霍寻安,你格老子的疯了啊?到正规军内部只有我们两个人,冲得出去吗?”霍寻安丝毫不理会参将,只有他们两个人,正合他意。
霍寻安执起手中方天戟朝对方的士兵劈下,每一个动作都是干净利落,独自一人冲进陇北正规军的内部却丝毫不惧,气势恢宏地举起兵器对抗千军。他的盔甲上溅满了四溢的血液,他再也不遏制满身的煞气,在兵戈的杀伐中劈开一条通往将军的大道。
残阳,沙场,血红。霍寻安仿佛不知疲倦一般在那里亡命地歼灭着每一个视线里的陇北国正规军,那些曾经嘲笑霍寻安的将士都被深深地震撼了,他们远远地看到,在不可一世,纵横千军的陇北国正规军内部,有一个人,凭一己之力挫杀陇北上千正规军,有一个,从正规军内部突围,为他们的僵局杀出一个出口。霍寻安一刀斩下正规军统领的头颅,飞溅的鲜血喷洒了一地,他回眸,眼神中还带着鲜血阴狠。他的脚下是一片尸体,他的周身都是迸发而出的煞气,像是舔血的修罗一般,冷冷地看了一眼参将。
远方的士兵都被深入骨髓的震撼所惊吓到,他竟然杀了统领?
霍寻安骑着马,慢慢地来到参将的跟前。参将被霍寻安刚才的狠厉吓到了,他看到霍寻安走来,说道:“寻安啊,你干的,很不错……”霍寻安居高而下地看了他一眼,冷笑一下,拿起一把陇北正规军所使用的大刀。参将只感到眼前一道白光闪过,颈部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霍寻安面无表情地看着参将的头颅滚落到马蹄下,一弯腰捡起他的头颅,冲出早已溃散的陇北国军队,回到军营,对凯旋而归的士兵们说道:“李氏参将,鞠躬尽瘁,在与陇北国交战中,身先士卒冲入内部,不甚被敌军斩首。今日寻安无能,只带来参将的头颅,还请恕罪。”
参将的副官痛哭流涕地冲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