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灵儿扶起地上的安后,只见她身体僵僵的在那里,仿若忽然之间大病一场,说道:“母后,是哪里不舒服么?”

吴王伸出手,关切的问道:“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孤去传太医?”

安后摇头,说道:“臣妾身子不打紧,劳陛下挂心了,子歌是陛下唯一的公主,确实被臣妾**坏了,陛下切莫动气,伤了身子。臣妾之恨自己无用,未能为陛下多生下几个公主,若其中有一个成器,陛下也不会像今日这般为难了。”此话说的极为巧妙,既为刚才子歌公主开脱,又不忘告诉吴王,子歌是他们唯一的女儿,这份唯一,要用到最合适的地方,嫁到卫国,显然是吃了大亏。

吴王前朝见惯了这等伎俩,突然之间觉得这顿饭吃的索然无味,他们之间,何时也这样君君臣臣,算计度日,她已不是当日那个向他身上扔梨子的少女,三分怒,七分爱,这么多年的宫闱生活,俩个人都变了。

吴王缓缓的摆了摆手,说道:“子歌嫁卫国的事情,孤并未答应,而且孤素来是最疼惜她的,怎么舍得她远嫁,只是她这沉不住的性子也该改一改,否则将来哪一个驸马会真心的疼惜她,等到那个时候再去后悔,却也晚了。”

安后刚才僵硬的全身一下子轻软了下来,完全不见初始的八面生风,说道:“陛下这份苦心,相信子歌这孩子定能体会的。”

吴王拍了拍安后的手,说道:“这几日孤忙于朝政,冷落你了,孤看你神色憔悴,是不是这几日头痛的老毛病又犯了,不得安睡?”

安后头轻轻一歪,一副小儿女娇弱的情怀毕现,说道:“陛下还记挂着臣妾的无用之躯体,真是惭愧。”

吴王说道:“既然累了,就让大灵儿送你回寝宫休息吧,孤稍后便回。”

安后起身,盈盈弱弱道了声“臣妾告退。”大灵儿站起,拖着安后的手臂,一步一步的走出宫殿,大灵儿说道:“母后若是心情不好,我陪母后散散步如何?”

安后看了一眼大灵儿,说道:“我未曾有心情不好,只是有些累了。”是啊,这么多年,她处处讨好枕边的那个人,对她却也不过的普通的帝王之情,曾经何时,她以为那个男人为了她可以抛弃一切,做千古的罪人,却原来,她和他身边的任何一个女人都一样,只不过是一颗利用的棋子,可怜,可悲。

“母后是在怪罪子轲没有替小妹说话么?”大灵儿柳眉一挑,试探的问道。

安后摇了摇头,“子歌不愿嫁卫国的事情,陛下本就疑心我和子轲在身后捣鬼,子轲若是这时候出来为子歌说话,不但救不了子歌现在的困境,反而他自己也会搭进去,一个帝王,最怕的是什么?”安后面向大灵儿问道。

大灵儿疑惑的摇了摇头。

安后叹了口气,“一个帝王,他不怕马革裹尸,也不怕国破家亡,他怕的是衰老,怕的失去手中的权力。子轲显然便是陛下最大的威胁,所以他宁可把子歌嫁出去,也不想失去手中的权力,谁也阻止不了孟子轩的归来,就如同谁也阻止不了陛下不想失去权力的心境是一样的!”

“可是,母后,儿媳听说那卫国的王子是痴傻的之人,小妹这么嫁过去,实在是太委屈了,小妹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晓的,万一把她逼急了,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大灵儿担心,眉梢之上,浮起一片愁云。

安后无可奈何的笑了笑:“孩子,这便是生于帝王家的无奈呀!一切都是命啊!你将来也会面临这样的无奈。”说罢看了一眼大灵儿平坦的小腹,“哀家听说灵犀那孩子已经有了身孕了。”

“回母后,已经俩个多月了。”大灵儿低头说道。

安后拍了拍大灵儿的肚子,说道:“你们同日成亲,算算日子,也该差不多了,为何还没有动静哦,我送去的药喝了没有。”

大灵儿眼圈一丝湿润,她又何尝不想早日有自己的孩子,为这事子轲也曾经着急过,可是她还有什么办法,她忍受着那难以下咽的味道,每次都把药喝的连渣子都不剩,却依旧没有半分动静,这其中的苦,她向谁去倾说。

安后看她的样子,心中已了然几分,说道:“不要怪母后着急,你若要生出小皇孙,就算孟子轩再怎么得**,那位置也是子轲,我们母子才会真正的无忧啊!定是这些时日在宫中太闷了,你带上些补品,去大都督府看一看你妹妹吧,沾一沾喜气,说不定也能怀上呢”

大灵儿低声说了是,心中却是五味俱全,难以言表。

“好了,你便送到这里吧,哀家回宫了。记着哀家对你说的话!”安后在宫女的陪伴之下,越走越远,大灵儿独自一人站在水台边,望着一池子的残荷,心中一阵凄凉,池面已经结起了一层冰,她本身习武,想起了幼时在冰面上玩耍之情景,便飞身欲跳到冰面上,忽的只感觉有一只手臂紧紧的拉住她的手臂,喊道:“大灵儿,不要!”大灵儿回头,那人一袭黑衣,身上还有稍许的酒气,素来平静的的脸上露出一丝紧张与急躁,此刻一把把他拉回到台边,紧紧的抓住他的手臂,说道:“你这是在做什么,为何要想不开!”大灵儿看着眼前这个人,她自幼便熟知,他看似温顺,内心却冰冷霸道,说道:“你以为我在想不开,我只不过想去冰上溜一溜而已。”子轩这才发觉自己的失态,急忙放下大灵儿的手臂,说道:“池中的水并没完全结成冰,这么下去太危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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