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君沐兰和许婆一起到了沐兰阁,平日里冷冷清清的沐兰阁此刻挤满了人,除了吴氏以及吴氏身旁的贴身丫鬟翠屏和碧涛,其余全是卢姨娘领过来瞧热闹的人,其中还有打着一把遮阳伞瞧热闹的君瑾兰和刚刚来过沐兰阁的春娇。
君沐兰暗地里冷笑一声,这卢姨娘还真是想让她臭名远扬,若是真被她在这众目睽睽之下抓住把柄,她君沐兰只怕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卢姨娘眼尖,老远就瞧见君沐兰来了,嘴角扬起一抹阴谋得逞的笑容,又转头对吴氏扬声说道:“夫人,大小姐的事本不该我这么个小小的姨娘置喙,但这事关咱们将军府的名誉,妾身也少不得要越俎代庖一回了!”
吴氏本在心底替君沐兰着急,但见她面上镇定自若,还悄悄递了一个让她放心的眼神,吴氏心口的石头这才落下一半。
卢姨娘见自己说的话吴氏和君沐兰都不反驳,以为她们是做贼心虚,心里就更加得意了,手一挥,身后走出两个身强体健的下人,手上各持了一把铁锹,一脚踩在院中裸露的泥土上。
君沐兰走上前故意露出一副大事不好的模样,张开手臂阻拦道:“不知姨娘这是干什么?想让这两个下人来我的沐兰阁挖什么?”
卢姨娘嘿嘿一笑,心道这丫头果然是做贼心虚了,她得意的说道:“大小姐,挖什么你待会儿便知道了!来人,将大小姐带到旁边去,别让这泥土脏了大小姐的鞋子!”
话音未落从她身后立刻走出两三个身材壮硕的仆妇,站到君沐兰身前作势要抓她。君沐兰见这几个仆妇眼熟的紧,正是卢姨娘上一世的心腹,力大无比,心狠毒辣,曾经多次欺辱她,她暗暗将几人的容貌记在脑海之中,然后忽然退后一步,手一摊,摇头道:“卢姨娘愿意挖就挖好了,我先去休息休息,这天热的很……”说着还扇了扇袖子,擦掉额头上沁出的薄汗,带着许婆往吴氏那里走去。
她不过是在太阳底下与卢姨娘周旋了几句便热的受不了,她的娘亲却是最怕热的,此刻也陪着她们站在檐下,她瞧着娘亲脸颊微红,额上渗出许多汗珠,只能倚着翠屏才勉强站立,她知道娘亲是中了暑气,于是立刻命翠屏扶了吴氏进屋纳凉。
君沐兰回过头冷冷的看了一眼卢姨娘,淡淡的说道:“姨娘愿意挖,沐兰自然无力阻拦,但若姨娘挖不出什么,是否要给沐兰一个交待?”
那一个眼神犹如霜剑,直刺卢姨娘的胸臆,让她禁不住遍体生寒,浑身一颤。卢姨娘揉了揉眼睛,再看君沐兰时,她已经带着人进了屋,还将门给关上。似乎刚才那一个狠戾的眼神不过是卢姨娘的一个幻觉,她抬头看了看头上的骄阳,此刻正是日头最毒的时辰,沐兰阁院中除了在西南角搭了一个紫藤花架子挂秋千,连棵草都没种,一干仆众各个热的大汗淋漓,一时之间整个沐兰阁的院子飘满了各种味道——汗臭、脚臭、体臭,还有女眷们喷的香粉的味道,糅杂在一起简直让人闻之欲呕。卢姨娘忍住臭气,憋着嗓子说道:“挖,挖到了我赏他五两银子!”说完也不管其他人,只拉了君瑾兰站到檐下躲避这似火的烈日,其他的人本来也想站在檐下,都被她赶到太阳底下了。
那两个仆人一听,立刻来了精神,袖子一挽,手持铁锹就往碧涛埋衣服的地方挖了起来,显见是事先被人打过招呼的,朝着院中动过土的地方开挖。
两人你一锹我一锹,愣是挖了快有三尺深了还为挖到什么,卢姨娘站在檐下看着,也觉着这事有些不对,唤了春娇来问道:“你快说,你先前可曾看清,碧涛是将衣服埋在这院里的?”
春娇想着之前她不过是远远的瞧着碧涛将一堆烧的看不出样式的衣服碎片埋了起来,她觉着像是府里下人们穿的衣服,就跟二小姐打了报告,如今挖了半天也未曾挖出东西来,春娇倒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睛了,莫非碧涛不是埋的这里?她环顾了一圈,发觉院中其它的地方也有被动过土的模样,只是没有这里明显,她心道,肯定是这大小姐重新埋在别处了,于是对着卢姨娘点头道:“启禀姨娘,奴婢的确看见碧涛将一件蓝色的被烧过的衣服埋在这院子里,但具体埋在哪,奴婢离得远了,并未看清。”
卢姨娘蹙着眉毛往院中看了一圈:“挖,将这院子统统给我挖一遍,找着了东西我赏十两银子!”
那两个下人本就热的不行,被太阳晒得一阵阵发晕,一听要将整个院子挖一遍,立刻像打了霜的茄子,蔫不拉几的,不情不愿的挥动着手里的铁锹,速度连之前的一半都没有。卢姨娘气的鼻翼呼呼的直扇,大声骂道:“快点挖,不挖快点我让你们滚蛋……”那二人一听卢姨娘的话,立刻又加快了速度。
眼看着二人将院中的土差不多都翻了一遍,还是没有结果,卢姨娘气的火冒三丈,本就燥热的天气,这火气一上来,她更加的热了。
旁边的君瑾兰早就不耐烦,但是为了看君沐兰的笑话,愣是忍住没发脾气,只是让春娇不停的给她扇风纳凉。
就剩紫藤架子底下还没挖时,君沐兰房间的门忽然“吱呀”一声打开了,卢姨娘和君瑾兰听到声音皆回头看去,却被迎面而来的一大盆凉水照着脸泼了下来,从头浇到脚,湿了个透顶。卢姨娘气的牙齿咯咯打颤,咆哮道:“谁干的!”
君沐兰一脸无辜的端着个大木盆从屋里走出来,瞥见湿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