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时候,茵陈便去回了顾大嫂的话。t
顾大嫂很是喜欢,又给茵陈抓了一衣兜的枣子让她拿回去吃。
没几日,村里有人嫁女,自然请了顾大嫂他们过去帮忙办酒宴。这也是茵陈第一次过去帮忙,嫁女可比涂家做寿热闹多了,人也有许多。
听说新娘是要嫁到隔壁镇上去的。嫁妆都堆在堂屋里,堂屋里都还摆不下,连院子里也是。
茵陈见那些新打的漆成大红的家具、新做的棉被,新做的衣服鞋袜,甚至铁锅、水缸、碗筷、米仓等物都是娘家陪送的嫁妆,样样都是如此的光彩夺目。茵陈甚至私心里想,是不是也有这么一天再等着她呢?
这里的酒席一共摆两天,头一日因为事多,顾大嫂这边人手明显有些紧缺,再加上茵陈是新来的,有些不大懂得。头晕眼花的忙活了一天,好不容易回到家里。
景天见她久久没回来,很是担心,本说要出门去接她的。后来见茵陈摸黑回来了这才放心:“你才去第一天就忙成这样,以后怎么办。”
茵陈累得小腿肚一阵阵的酸疼,坐下就不想起来了,喉咙也是嘶哑的:“明天四更就得起,还有一堆事呢。不过大娘说过了中午就没多大的事了。”
景天见她这样不免有些心酸,让茵陈好好歇着,自己去烧了热水来,又泡了些陈艾,让茵陈好好的泡泡脚。
“幸好不是天天都这么忙,不然我哪里忍心。”
茵陈淡淡一笑:“忙些也好,多赚点钱大爷也轻松些。”
“你这话才让我不安,一个小丫头,家里的担子还轮不到你来担。张家那地也成了一半了,今天我去了一趟大姐家,问她暂时借点钱用用。大姐好像有些不大情愿,说什么要到年底了,事多。不过到后头也拿了二钱银子出来。再在别处的挪一挪,买地的钱也差不多了。等到过了年开春后,就该忙碌了。”
茵陈听说买地的事有着落了,也跟着高兴:“一共多少亩?”
景天道:“两亩多的样子,虽然地势不大好,大都是沙土,不过离家近,就在大槐树下面。”
茵陈点点头。泡了脚,景天还说要吃点东西,她也一点都不饿,便说要**睡觉。
景天知道她要早起便不多言,于是各自归房。冬日里夜本来就漫长,景天却睡不着,随手拿了本医书翻了几页,又想到快年下了,总得攒些钱过这个年关。还有几处年礼是要送的,一想起这些便觉得头疼,以前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爹娘为生计烦恼的时候,他还真是无忧无虑的时候呢。如今事事都要考虑起来了。
到了四更天时,外面又黑又冷。茵陈几乎爬不起来,后来还是景天来叫醒的她。又给她找了件自己以前穿过的长袄给披上了:“外面冷,你且穿厚些。”
茵陈赶着漱口梳头,两眼几乎睁不开。心想这大半夜的怪能折腾人,罢了,既然帮人做事也没挑拣的道理。匆匆的就要出门。
景天却极不放心,点了支小蜡,放在灯笼里,便说要送茵陈过去。
茵陈本有些胆小,见景天能送她,倒也高兴。
两人摸黑出了门,赶到新娘家。原来这一晚顾大嫂和她大儿子都没合眼,正忙着上蒸笼呢。见茵陈来了,道:“地上的那堆葱,要赶着用去理出来切了吧。”
茵陈也答应一声便去。
此刻正呼呼的刮着风,有些冰冷刺骨。她自己拾了张小凳子,坐下来安安静静的理着小葱。一抬头看时,却见景天依旧站在那棵树下,手里的灯笼一会儿明一会儿暗的。茵陈有些不忍心,丢下手中的活儿,大步走了去。
“大爷,您回去吧。”
景天却道:“好茵陈,等将来能周转了,我绝不让你在这里挨冻受苦。”
茵陈苦笑道:“大爷何苦来,要是让顾大娘听见了还以为我不愿意。没事的,别人都能坚持下来,我有何不能?”
过了两日,景天凑了二两七钱银子,将张屠户家那两亩多的地买了下来。种什么东西他也好好的想过了,茵陈前面说要种药,一时也找不到合适的种子、幼苗。偏偏这块地不肥,又管不住水,稻子断乎是种不了了。打算将坡上种些桑树,来年去买些蚕苗回来,一季下来也能卖点蚕茧,换些银钱。土质好些的地方打算种了大豆和玉米。这两样作物出来得也快,再说大豆的价钱也不错,玉米嘛则需要费一番心思好好的打理。
田契拿到手以后,景天便去涂家借了牛和犁头来,赶着将地都翻了一遍。到底有两亩多,光是犁地就花了他一天半的时间。接着就要细细的平整了,收拾好后,大豆和玉米是要等到来年开春才能播种,不过眼下却是栽种桑树的时机,景天平好了地也一并打听起哪里能找到合适的桑苗或桑枝。
当茵陈拿到了顾家大儿媳送来的七十二文钱时,茵陈喜欢得眉开眼笑:“大爷,您看。不过累了两天,这钱就到手了。”
景天莞尔:“这是你该得的,好好收着自个儿用吧。”
茵陈忙道:“我吃穿一切用度都是大爷给的,也没别的地方用钱,还是大爷收着吧。”
景天却不肯收,摇头道:“以后你是卖针线活得的钱,还是帮人家做事得的钱,你都自己存着。不需要再贴补家里了。这个家我担着,放心吧。”
茵陈心想她存这些钱做什么,偏偏大爷他还不肯收。罢了,暂时积攒起来,以后总有用得上的地方。
过了七八日,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