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合堂出事了,没用多久,这件事便传得高跃场镇上人尽皆知。官衙门前围了不少的人,济合堂的人都被传唤进去了。
在整个审理中,景天都显得不慌不乱,回答得有理有据,一点也不见因为过失成了凶犯的惊惶害怕。
审理的官员也觉得头疼,两边各说各的理,实在分不出哪边说的是真话,一时不好判决。只让他们先各自回去,等待下面的侦查传讯。
景天他们出来时,围观的人不明真相,对着济合堂的人指指点点,茵陈倒也不怯怕,心想总会还他们一个公道。
一行人回到了济合堂,个个都显得没精打采。虽然开了门,却一个上门买药看病的人也没有。景天更是满脸的悒郁之色,原本还算热闹的济合堂,顿时笼罩在愁云惨雾里。这次弄不好的话,或许会关门大吉。
陆英端了一盏茶,来到景天跟前,恭顺的说道:“师父,您喝口水顺顺气。”
景天闷闷不乐的接了过来,心里很不是滋味,淡淡的呷了一口,回头问陆英:“这事你怎么看?”
陆英道:“师父,只怕是有人在背后指使。”
景天凝眉道:“你是这么想么?”
“不然呢,如今不就是因为我们没人罩着,所以什么人都敢上来戳一下。不外乎就是想法子将我们给惩治了,若是到了开不了店最好不过。要不破了费,名声上受了损,也没人敢上门来。哪一条都如了他们的愿。”
景天心里自然明白陆英说的是谁。暗想这金掌柜果真是要给他小鞋穿。容不得他?就因为没有顺他的意,没有奉承他?
“济合堂才开多久,就给惦记上呢,看来这碗饭当真不好吃。不过没有证据也别胡乱猜测。”
“是师父不愿意去想。这不明摆着的嘛。师父不信的话,我私下里悄悄的去调查一下,不就什么都知道了。”
景天没有做声,陆英便会意了。
这一天济合堂只开了半天的门,就冷冷清清的关上了。
第二天当陆英开门时,却见门口不知是谁泼了好些屎尿之类的污秽东西。臭气熏人。陆英破口大骂了一通,只好又默默的收拾干净。第三天,门口出现了几只死猫死狗,竟是些不吉利的东西,有意在诅咒济合堂。
经历了这些景天倒能沉得住气,照常吃喝睡觉,没什么生意上门也图得清静。后来官衙那边来人传唤,景天被带去问了几句话。
这几日来心里最发愁的是茵陈,虽然景天嘴上不说什么,可她却明白景天内心的焦虑。只是平时不肯露出半点,让她也跟着着急。
“陆哥哥,你家也是有几分本事的人。不如你回去和家里人说说,帮大爷一把,好不好?”
陆英沉吟道:“我这许久没回去,即便开了这个口。他们也不见得就会答应帮忙。再说这档事在他们眼里是不值一提的小事,只怕不行。”
茵陈见陆英不肯让家里帮忙,便有些失落,心想当真没什么法子呢?要真是惹上了祸事,赔上了济合堂该如何是好。
陆英见茵陈愁眉不展,只好劝慰着她:“你也是瞎担心,师父他应该能摆平的。我这两天偷偷的打听了,果然背后站着闻安源的人。分明就是想给我们点颜色瞧瞧,让我们不得安宁。当真把自己当做一霸了么?”
茵陈静静的听着,心想金掌柜果然可恶。到头来因为她的关系。让大爷不得安宁。茵陈心里涌出一股歉意和自悔。
午后,店里依旧没什么事,陆英和景天都不在,茵陈吩咐了天冬两句。她独自便出了门。顶着烈日,手中连个遮阳的也没有。步子匆匆。穿街过巷的,终于来到了闻安源的大门前。她抬头看了一眼,那烫金的大招牌刺得眼睛疼。
与济合堂的冷冷清清大不相同,闻安源这边倒一直人流不断。
茵陈来不及多想,已经站到了闻安源的大堂里,这边的伙计都认识茵陈,也没人来招呼她。后来茵陈找到了柜台边一位伙计问道:“你们掌柜呢?”
“姑娘是来找掌柜的么,请稍等。”撂下这句话便揭了帘子进里面去了。
也没人来管茵陈,兀自的站了好一阵子,去传话的那个小伙计才出来和茵陈道:“我们掌柜在里面,姑娘请进吧。”说着替茵陈揭了帘子。
茵陈点头致谢。
绕过了两间屋子,到了一间小巧别致的房间。抬眼就见金掌柜坐在一张楠木圈椅里,正悠闲的品着茶。
茵陈对跟前这个人早就存了七八分的厌恶,此刻却不得不赔上笑脸,言语还得温柔几分:“金掌柜好。”
金掌柜略抬了抬眼皮,见是茵陈,故作一脸惊讶:“哟,是徐家的姑娘来了。快快请坐。”又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张椅子。
茵陈却没打算坐下来和金掌柜好好的谈,开门见山道:“金掌柜贵人事忙,我上门来也不好多打扰。只有一句话要和金掌柜说。”
金掌柜唇角荡漾着笑意,忙问:“什么话?”
茵陈福了福身子,垂眉道:“请金掌柜高抬贵手。”
“哟,你这么说我就不明白了。”
“金掌柜装糊涂也行。我们都是明白人,也不用说得太明白了。大家都是这一行当里的人,最讲究脸面和名声二字。我家大爷处事让金掌柜不高兴,我来替我家大爷给金掌柜赔个不是。”
“你这话我不爱听,再说你又不是济合堂的掌柜,大热的天跑来就为这个。要真是有心让你家掌柜来。”
茵陈想,景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