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话。
第二日清晨的时候，明湘很早就醒了过来。
她睁开眼睛，却听着外间有了响动。
“锦绣，未央？”轻唤了一声，明湘又披着衣裳坐起来。
等了没一会儿，穿戴齐整的锦绣和未央就端着水盆走了进来。
“姑娘醒的真早，奴婢还准备着晚些儿叫您呢。”锦绣的声音中就带了一丝笑意。
明湘抬头一看，忍不住就有些奇怪。“你这眼睛怎么了？”
就着灯光看了一眼，明湘发现锦绣的眼睛又肿又红。
“昨儿晚上哭过了？”
未央闻言，忍不住笑出声来。她指着锦绣的眼睛，好一会儿才止住笑声，“锦绣姐昨儿晚上太紧张，一宿跟翻烙饼似的，根本就没有睡着。”
原来是一宿没睡。
锦绣可从来都没有这样过。
“姑娘别担心。”锦绣瞪了未央一眼，再看向明湘的时候，脸上就带了些尴尬，“奴婢昨儿想着，姑娘从来都没有去过寺庙，接下来的日子……”
府中的日子，到底是要比寺庙中更好的。
“又不是没有去过。”明湘不以为意。
虽然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但其实寺庙中的生活也没有想象中的那样难过。
未央就又笑起来，“锦绣姐就是喜欢担心。”
笑闹着收拾完毕，明湘就带着锦绣和未央朝着二门走去。
昨儿晚上的时候，老太太刻意吩咐过，今儿早上不用去请安的。
到了二门外，明湘倒也没有等多久。众人一会儿便都到了。
坐上马车的时候，明湘就呼出一口气来。
路上倒也不会有什么事情了才是。
因着是顾府所有的姑娘一起，明湘便和安宁分到了一辆马车上。同行的还有大姑娘顾明婉和七姑娘顾安敏。
所有的丫头们都坐在后面的马车中。
行了一段路，安宁就偷偷戳了戳明湘的手臂，“锦绣昨儿晚上也没有睡着？”
“难道紫绡也是？”明湘看了安宁一眼。
两个人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笑意。
话题一起，两个人就开始小声地说笑起来。
顾安敏看了，清咳两声。心中就有些羡慕。然而，她却又插不进去，便只坐在一边看着。
顾明婉心中虽然明白，然而。却也帮不上什么忙。
还是明湘发现了，看了安宁一眼，就不着痕迹地换了一个话题。
“……说起来，女红还真是让我头疼。”明湘皱了皱眉头。
安宁一愣，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明湘。你干什……”话还没有说完，就收到明湘投过来的眼神。
又看了马车中的其他两位姑娘一眼，安宁心中就明白过来。
“我也不擅长啊，你问错人了。”安宁这样说着，又看了顾安敏一眼，“七妹妹擅长，母亲之前一直夸她呢。”
“两位姐姐想要问哪种绣？”见话题扯到了自己擅长的东西上来，顾安敏眼睛一亮，口气也轻快也不少，“妹妹对于大部分刺绣。都还是有些心得的。”
明湘便随意捡了一个绣种和她谈起来。
顾安敏细细讲了一遍，只恨不得比划。
顾明婉见几个人相处融洽，心中也舒了一口气，她感激地望了明湘和安宁一眼。
明湘微微朝她点头，也没有说什么。
倒是安宁，冲着明婉笑了一笑。
气氛越来越融合。等到马车停下来的时候，安敏都还有些意犹未尽。
“……谢谢七妹妹。”明湘笑了笑，“今儿个倒是明白了不少，之后我就试试。”
听明湘这般说，安敏的脸上就有些羞怯。“不碍事的。”小心翼翼地望了明湘一眼，安敏又张了张嘴，“若是七姐姐以后还有问题，随时。随时都可以来问妹妹的。”
安敏年纪虽然小，却也知道宅门中的弯弯道道。只是，每当她见到明湘和安宁，心中便忍不住升起一种羡慕来。
她也想要这样的姊妹之情。
明湘没有想到安敏会说出这样的话来，闻言，稍稍愣了一下。
“不行吗？”见明湘不回答。安敏心中就有些失望。
“是你五姐姐没有想到，竟然能够捡到一个免费的师父，现在啊，她心中正偷着乐呢。”安宁说着，又故意拉下脸来，“这样好的机会，却不叫上我。算起来，我和你之间的关系更近一些呢。”
她和安敏，是同父异母。
以为安宁真的生气，安敏就有些心急，“啊，没有没有。”
只是，安敏一焦急，却又说不出话来。
明湘回过神来，就瞪了安宁一眼，又安抚地拍了拍安敏的胳膊，“她在逗你呢。若是有需要，我们一定会去请教的。那个时候，你可不要嫌我们笨。”
明湘的话音才落，马车的窗子便被敲响了。一个小丫头的声音传了进来，“姑娘们，已经到地方了，请下车。”
跟着带路的小沙弥走到接下来几天将要下榻的地方，锦绣和未央又是一番收拾。
等闲下来的时候，天已经差不多黑了。
明湘看了锦绣和未央一眼，“歇歇吧，这样就成了。”
明明没有多少东西，也亏得她们能够收拾一下午。若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带了多少东西来呢。明湘心中就有些失笑。
锦绣擦了擦脸上的汗水，摇了摇头，笑道，“姑娘别忙，也就剩一些了。还是早些收拾干净了，晚上的时候，您也好歇着。”
看了一眼周围简单的摆设，明湘脸上就露出无奈来